“回小姐的话，老朽在仁济堂已经工作了二十年有余了。”

钱礼煦不知道纪灵绣为何有此一问，但仍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这二十多年辛苦钱老了。”

纪灵绣向钱礼煦微微欠身。

“小姐太客气了！仁济堂付我工钱，还给我提成，比起很多公职的医生，我的收入高太多了！”

钱礼煦笑呵呵地说道：“只是近些年，信中医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仁济堂也不能避免，生意每况愈下，实在令人担忧……”

“这些问题我们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纪灵绣认真地说道：“不过既然钱老现在已经感觉力不从心，那倒不如由现在开始退休如何？”

“退休？”

钱礼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今年虽然已经六十出头，但身为中医，距离力不从心还有一段时间。

“钱老退休之后，每月依旧会得到固定的基本工钱，算是仁济堂对钱老多年付出的肯定。”

纪灵绣依旧面带微笑，但语气明显已经没有之前的和善。

钱礼煦再笨，此刻也听得出来纪灵绣的意思了。

敢情纪灵绣并不打算原谅他的误诊，反而是打算趁机辞退他！

“我不退休！我还能继续治病！”

明白了纪灵绣的打算后，钱礼煦的音量陡然提高：“纪小姐，虽然仁济堂是你家开的，但你没资格一句话就逼我走……”

在他看来，仁济堂是姓纪不错，但并非一言堂。

纪灵绣年纪太轻，贸然逼走老资格医师，这是仁济堂绝对无法接受的损失。

现在中医难寻，资深的中医更是少之又少，像他这种级别的中医，更是凤毛麟角。

“钱老要留下来也可以。”

纪灵绣笑容更甚：“正好我也想同钱老算一下账。”

“算账？”

钱礼煦心脏一紧，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从十五年前开始，钱老便私下倒卖药材，收取患者红包，数额已经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

纪灵绣拿出手机，一边翻看一边继续说道：“我手上有一份资料，几乎完整地记录了我们这家店铺的药材遗失，钱老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查一查？”

钱礼煦手足冰冷，如坠冰窖。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无人知晓，但却没想到纪灵绣早已在暗中着手调查此事了。

“我愿意退休……”

知道再狡辩也没用，纪灵绣并未叫他退出之前私下搞到的钱，还愿意每个月给他基本工资，已经是在照顾他了。

事已至此，钱礼煦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像是陡然间苍老了十多岁一样，看了一眼平日坐诊的地方，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在钱礼煦离开后，一名伙计忍不住问道：“纪小姐，钱老离开后，我们让谁来坐诊呢？”

坐诊的医师必须具有丰富的经验，而这样的中医十分难寻。

“在找到合适的医师前，我先坐诊吧！”

纪灵绣想了想之后又道：“另外招人查一下这个叫林一航的人，我要知道他的全部资料！”

低头看着手中那写有姓名和电话号码的纸条，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林一航，你到底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