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情绪在心头翻涌,陈红静静地看着窗外。“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可以,我吃完了马上也要走了。”陈红回头一看,是一位漂亮的女生正笑着看她,她长的高高瘦瘦的,梳着利落的短发,身上穿一条浅蓝色连衣裙,脚上穿一双白色高跟皮鞋,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的小皮包,她侧身坐在了陈红的对面,单眼皮小巧的鼻子,嘴唇很薄。
“陈红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于海的初中同学,海湾村的杨小梅,春节的时候我们还见过面呢!才半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哦,是你呀,刚才我还想这声音耳熟,没想到是你,你怎么在这,我都没反应过来。”陈红赶紧回应,前世十几年没见过了,她要不自我介绍,自己只觉得眼熟,还真认不出来了。
“我爸来海事局办点事,我跟他来的,你呢?和谁来的,来干吗?”杨小梅问陈红。
“我来海事局办点事,这不来晚了,人家下班了。只能下午上班再去了。”
“啥事,能说吗?我堂哥在海事局上班,要是需要帮忙你说话,没外人。”杨小梅大包大揽地说。
“也没啥大事,就是咨询一下变更捕捞证和渔船的事。”
“你家买船还是卖船需要变更手续?”杨小梅疑惑地问。
“都不是,你和道我公爹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已经好几年不能出海捕鱼了。现在听说政策变了,所以索性把手续都变更到我身上,免得以后出海捕鱼违反了规定再惹麻烦。”
因为在公众场所,人来人往的,陈红也没告诉杨小梅和于海离婚的事。
“你们想得很周到,我跟你说,我堂哥告诉我爸,现在上面已经下来文件了,在档的渔船禁渔期都有补助,没在档的不给补,有捕捞证的也有补贴,说是还要去学船长证啥的,反正大船有大船证,小船有小船证,都得备案,不许私自偷捕。”
“我也没听明白,反正就是以后国家监管的严了,都得有手续。你要办就赶紧办,等执行补贴的时候也能领点钱。上午我爸差不多都办完了,下午去航海驾校报名考船长证。上了班你直接去找我堂哥,他叫杨伟,让他帮你办,反正上午办了一遍,一样的流程。”杨小梅嘴巴不停像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
“噗”的一声,陈红笑喷了,“啥名呀,这是谁给起的,没想点好了!”
“我爷爷起的,那时候光想着伟大的××席,伟大的祖国,伟大的解放军,伟大的人民,那年代啥都伟大,也没觉得不好听,哪知道现在越听越那啥!”
杨小梅一开始还面露尴尬,越说自己越觉得好笑,说到最后直笑的嘎嘎的,发出了鹅叫。
陈红也跟着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突然发现不对劲,扫一眼饭店大堂,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她们两个疯笑的女人,那眼神像看神经病。
陈红笑声一顿,拿起包拉着杨小梅跑出了饭店,顺着人行道向前狂奔。
两人边跑边笑,跑过了三家门店,停在了路边,扶着行道树边笑边喘。
“哎呦妈呀,今天笑死我了,你太好笑了!我从高中毕业以后,还从来没疯成这样,人家肯定拿咱俩当神经病了,幸亏咱俩跑得快,不然饭店老板得哄咱。”
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上午在民政局也差点被当“神经病”,阵红又控制不住大笑起来,一天当了两次“神经病”,今天过得真是精彩!
杨小梅慢慢停下了笑声,两只眼睛闪着狼光盯着陈红颤巍巍起伏不停的胸部,“唉,陈红我怎么发现你的胸又长了,你怎么做到的?是生了孩子的原因还是于海的功劳?传授传授呗,你看我这胸平的象小学生似的,不穿厚垫内衣都不敢出门了!”
“每次见面都关注不到重点,看脸不行吗?非看这里,生过孩子的女人脸皮都变厚了。”
陈红猛的刹住笑声,使劲白了她一眼“以前偷偷看,现在直勾勾的盯着看,你越来越像个女流氓了,脸呢?以前爱害羞的杨小梅去哪了?”
“啥脸不脸的,都结婚的老娘们了,要脸有啥用?性福才最重要,早八百年我就想开了。”杨小梅一脸无所谓。
“怎么了,生活不幸福了?张军变心了?”陈红八卦地问。
“那到没有,就是上街的时候看到×大的女人,他眼睛直勾勾的,我看到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你看我的胸从上初中就这样平,以前还安慰自己,生了孩子还能二次发育。可孩子都长大了,我的胸却一直没变化,你看街上的女人穿得越来越大胆,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杨小梅声音低沉,脸露苦涩。
陈红看着刚刚还大方开朗的女人变得自卑,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