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反过来,人恶被人惧被人敬,这不,何子落已从众同僚眼中看到了几分敬畏!
人到齐了,刑捕头板着脸出来,点了一遍卯,一个不少。
其他话他不说了,只道:“何子落家的事,想必都知道了,县尉大人有令,不得外传嚼舌根,这不利于快慢班的安定团结!
好了,大家在这等着,何子落因私外出,擅离职守,我带他去县尉大人那里请罪!
何子落,跟我走吧!”
何子落点头跟在他后面,前往县衙后院。
其实去凤凰山前他是向刑捕头请了假的,那就不叫擅离职守了。
可现在巴巴街在他外出期间出了人命案,这事瞒不住了。
所以这个锅他必须背着,可不能把刑捕头卖了。
刑捕头可是他的顶头上司,更是他在衙门的靠山。
在这件事上如何应付上面,他两个有默契,彼此心照不宣。
后院有一片是办公区,什么县丞、主薄、县尉都在这里办公。
在门口,何子落摸出诉状书,想要刑捕头先看一遍把把关。
刑捕头瞟了一眼,恼怒道:“这么多字,十个字我只怕有八个不认得,有什么看的,不管了,进去吧!”
原来是个大老粗,没文化真可怕!
何子落腹菲着跟他进了县尉的办公房。
县尉姓张,是个文人出身,他正在等刑捕头带人过来。
看到何子落气宇轩昂,又有文雅之气,他对这个少年捕快有了好感。
何子落虽然在县衙当了半年多的差,但来衙门这边次数少,仅见过张县尉两三次,没什么交道。
他跟着刑捕头行了礼,站在一边等问话。
刑捕头先把何子落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道:“何子落可是咱快班的人才,打架狠辣,又会识文断字!
这不,他已写好状子要告陆随风父子!
子落,把状子给县尉大人过目!”
什么打仗狠辣,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何子落心里鄙视了这个文盲,把状子交给张县尉。
张县尉接过状子,不由一愕。
好字,让人赏心悦目啊!
他笑眯眯把诉状看完,啪地一巴掌拍在案桌上。
“这个人渣可恶可恨!”
这当然是在骂陆彪,何子落把他的恶行写活了,不由看者不生恨。
张县尉生了三秒的气,又转怒为笑道:“子落,好字,好文彩!
你有如此文才,却屈身当个衙吏,实在可惜了!”
何子落恭敬答道:“谢大人赞誉,这行行出状元,做一个好衙役为百姓做事也是不错的!”
这话有喊口号的嫌疑,但张县尉爱听。
他赞许点头,问起何子落的出身。
这出身没法说,铁匠虽是手艺人,却在这个世界属下九流。
还是刑捕头老道,他替何子落回答道:“禀县尉大人,何子落小小年纪,人生坎坷,在葫芦街长大,又出家当过道士,还在林先生的私塾里读过三年书,年初由卑职带到快班房当差了。”
读书人同情读书人,张县尉又拍桌子道:“林先生学问为人是极好的,我也曾在他那里当过学生。
子落, 你为何只读了三年?”
何子落笑答道:“家境贫寒,供不起!”
他怕刑捕头说出真象,实际是自己在学堂混了三年,杠杠的学渣,这虽然是前身的丑故事,但不能让现在的自己背黑锅。
张县尉又拿起诉状书鉴赏。
“可惜,真可惜,看来你虽然因贫寒辍学,但肯定平时也是勤奋好学的,要不也写不出这么好的字,这么好的文章!”
扣,这夸得有点过了,何子落有些汗颜,感觉对不住寒门学子这个形象。
好在张县尉还有其他事,对他们道:“这状子由我来交给县令大人决断,记住,这事有关衙门脸面,不得张扬,你们回去用心当差!
何子落善离职守的事,刑捕头你酌情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