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三爷挑眉,问道:“你想买五彩琉璃珊瑚?”
江景辰摇头道:“不,我想与国舅爷赌一场。”
瞿三爷眼见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铜板抛到空中,在空中连连翻转后“当”的一声落在桌子上,紧跟着又弹了几下。
江景辰伸出手盖在铜币之上,淡淡开口道:“国舅爷若是能猜中字面朝上还是朝下,那我便输国舅爷三万贯钱,反之国舅爷则输我一尊五彩琉璃珊瑚,如何?”
瞿三爷看了看按住铜钱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脸,张了好几次嘴,愣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一文钱的游戏,下了三万贯钱的赌资,还能够这么玩的吗?莫不是个疯子吧?
江景辰按在铜钱上的那只手背上青筋暴起,故意表现出心中有些紧张的情绪,追问道:“国舅爷难道是怕输,不敢猜吗?”
这话出自一个还未行冠礼的少年,顿时让瞿三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沉着脸说道:“本国舅爷也不欺你,那一尊五彩琉璃珊瑚就值个一万贯钱,你拿三万贯钱出来赌却是亏了。”
听他言语之中似有必赢的把握,江景辰便知这是鱼儿咬钩了,当即向一旁的青玉看了一眼。
青玉上前,将三张钱票展开放到桌面上,正好是三万贯。
江景辰紧跟着说道:“国舅爷,铜钱字面是朝上?还是朝下?再不猜的话,我可就当是你输了啊。”
眼见有人送钱上门,哪还有不收的道理,瞿三爷盯着那只按住铜钱的手,笃定道:“字面朝上。”
江景辰嘴角微杨,缓缓移开手掌,轻笑道:“字面朝下,国舅爷,你输了!”
瞿三爷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嘴里念叨着“不可能”,手上飞快拿起桌上那枚铜钱细细查看,是正常的铜钱没错,可刚才铜钱掉落在桌上之时,他明明看见“大周通宝”四个字是朝上,怎么移开手掌之后就变了?
“不可能,刚才明明......”瞿三爷及时止住话头,因为太急,险些咬到了舌头。
江景辰含笑看着他,故意问道:“国舅爷想说刚才明明什么?”
明明看到了?那为什么手掌移开之前不说?非要等到手掌移开之后再说?瞿三爷暗中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有些本事,也怪本国舅大意轻视,这局输得也不算是冤枉……你要的五彩琉璃珊瑚本国舅一会就派人送去威远侯府。”
为人如何不好说,但赌品绝对是鼎鼎的好,输就是输,没有多说一句多余的话,江景辰暗自赞叹,随后道:“送就不必了,宴后我随国舅爷一同去取。”
赌场纵横多年的瞿三爷听此一言顿时变了脸上,质问道:“本国舅这辈子什么都赖,就是没赖过赌债,你在家等着收就是了。”
江景辰知他是误会了话里的意思,于是便解释道:“非是信不过国舅爷,而是我如今并不住在威远侯府,所以才会提出随国舅爷一同去取。”
瞿三爷一下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会,惊疑道:“你被赶出家门了?”
江景辰有心交好,坦率直言道:“差不多,我父亲先前还说要将我除族,也不知道开了祠堂没有。”
“竟然闹到了要开祠堂的地步,你可真是……真是迄今为止,本国舅遇见过最有趣的勋爵子弟,哈哈哈......”
瞿三爷只觉得刚才所受的郁气全都一扫而空,大笑之后紧跟着说道:“既然如此,一会便与本国舅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