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孩童与妇人的哭喊之声,犹如如泣血啼鸣。
宝稚县内诸多百姓生死未卜,当地县令不但没有第一时间组织救援受难百姓,反而打着救灾之名,召集乡绅募集粮款。
江景辰与李守拙抵达宝稚县时,大量浮尸入目,场面惨不忍睹。
县衙。
肥头大耳的县令正满脸笑意与下属低声交谈着什么,当得知治水钦差前来,第一时间命下人端来了参汤,谄媚道:“大人一路辛苦了,喝些参汤驱驱寒。”
百姓此刻还在洪水中挣扎,身为一方父母官,竟躲在衙门里喝参汤?
江景辰气急,直接命万金将此刻还在衙门内的官吏,包括县令在内全部拿下,将其带到菜市口,召集四周百姓,宣读完罪状,直接将几位官吏砍了脑袋。
百姓们纷纷拍手大喊:“杀得好,早就该杀了。”
李守拙起初看得津津有味,后来逐渐回过味来。
本朝死刑分斩与绞,无论是哪一种,行刑之前需将案件上奏,待大理寺、刑部核查复审之后,依旧维持原判,方可执行死刑。
像是这般不经上奏而直接斩首,且斩的还是朝廷命官,这罪过可着实不小。
李守拙想着此行的目的,于是便找到江景辰,好心提醒道:“你的这番作为虽安抚了百姓,却也有违法纪,当好好想一想回京之后该如何应对。”
江景辰面露诧异,疑惑道:“下官不过是听从王爷的命令,这才将宝稚县官吏斩首示众,此事乃是王爷主导,何故要下官来应对?”
是这样子的吗?
还可以这样子的吗?
李守拙脑海一阵轰鸣之声,震得双眼一黑,好一会才缓了过来,激动开口道:“是你说此人该杀,本王不过是赞同你罢了,怎么就成了本王下的命令?”
江景辰理所当然道:“您是王爷,说的话于下官而言就是命令,岂敢不从。”
李守拙反驳道:“你有父皇圣谕在身,此事该当以你为主导,本王不过是来看个热闹,不曾对你下过任何命令。”
江景辰轻叹一声,无奈道:“圣上命下官前来淮南道治水,职权有限,若非王爷下令,下官万万不敢将一县官吏斩首示众。”
有权拿人,有权审判,唯独无权不奏先斩。
若非是李谨言自动送上门,想要将这些人全都斩首示众还得费不少心思。
江景辰紧跟着说道:“杀一众祸民官吏乃是贤明之举,即便圣上知道了,也会夸赞王爷做的对。”
贤明?李守拙眼中露出些许炽热,反问道:“如此说来,此令,本王是非认不可咯?”
江景辰正色道:“下官本就是遵从王爷之令,又何来认与不认之说?”
李守拙哈哈大笑,回过头来,反问道:“你方才说,本王的话于你而言便是命令,是也不是?”
江景辰心中微凛,回应道:“这是自然。”
李守拙紧跟着追问道:“那本王下令要你效忠于本王,你遵是不遵?”
这是,在招揽我?江景辰心中冒出许多问号,沉吟片刻,开口道:“下官自当效忠圣上。”
李守拙面露喜色,压低声音询问道:“你也认为本王能够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