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古怪,也不尽然。
倒是有点类似中药的味道,还是加盐不加糖的中药。
硬是要形容的话......
难喝。
很难喝。
非常难喝。
只半杯就已经够够的了,再品一杯?
糟老头子真是坏的很。
杜沛良眼中尽是笑意,细细品完一杯茶,方才开口道:“圣上有意要开海运,但政事堂以‘四海当以岁贡,不当以贸’为由驳回了圣意。”
大周朝不禁海运,但也没有相关的贸易衙门,所以才会出现葛家这类以舶来品发家的商贾。
圣上想开海运,显然是想要开立一个新的衙门,或者说从现有的市舶司里重新设立一个新的衙门。
开海运并非是什么坏事,相反,还会因此带来巨额的财富。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似乎有悖官员不得经商的律例,可政事堂却不以此为由,而是说什么:“四海当以岁贡,不当以贸。”
江景辰难以理解,询问道:“您老可门下省侍中,这里头也有您的意思?”
杜沛良直言道:“当初就是老夫向圣上提议开海运。”
江景辰越发听不懂了。
朱全章说圣上要集权,要裁撤政事堂。
可杜沛良身为政事堂核心大佬,代表着政事堂的一方势力,他向圣上提议开海运,并且圣上还真就听进去了。
然后,其他方就不乐意了?
是因为感觉受到了轻视,还是想着打压杜沛良一脉?
圣上都已经磨刀霍霍了,转过头一看,政事堂自个先打起来了。
想必圣上此时的心情一定是:嘿,还能有这种好事?
江景辰知道政治是个复杂的东西,以他现今这种水平,还理解不了顶级大佬们的常规操作,当下也不多想,直接开口询问道:“这么好的事情,是谁在反对?”
杜沛良回应道:“除了老夫之外的所有人。”
话里话外听着多少有些悲惨,可仔细一想,短短几个字的水分比一条河都多。
圣上之下便是三省,身为门下省主官,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否则门下省侍中这个位置就该换个人来当了。
人老成精,物老成怪。
糟老头子嘴里没几句真话。
江景辰暗自腹诽,不动声色询问道:“那这跟您找小子来有什么关系?小子不过是小小四品侍郎,可没能耐掺和这么大的事情。”
杜沛良为自己斟了杯茶,细细品鉴一番,方才开口道:“说来也是天意,恰巧发生了勇毅侯夫人抬棺入朱府之事,因此圣上才擢升你为刑部侍郎。”
勇毅侯夫人是在安王受益之下才敢抬棺入府,这不是什么天意,而是人为。
整件事说来也简单,就是两位王爷儿子暗中较着劲,结果被圣上老子捡到了便宜,于是江景辰便被提溜到阵前。
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则是朱府与勇毅侯府之间的对弈。
江景辰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开口道:“您方才说让小子手下留情,指的是朱府?”
杜沛良点了点头,坦言道:“圣上开海运遭遇阻拦,当中就有全章一份力。也正是因此,圣上想要动一动全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