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与老仆耳语些许方才对着错儿接着道:“我已让老仆去取你的卖身契了,等拿到后就去给你上官府衙门销了号,恢复良籍,我之前虽有个病故的没过门的妻子,现在父母都不在,没了父母之命,我也不好办。
索性给你脱了籍之后,在衙门得了正经的纳妾文书。咱们就回家过日子去。”
那叫错儿的丫头闻言,眼珠动了动,只是拜了书生一拜并不言语。
书生一指刚才挑的那几个男孩子,对着错儿赌咒发誓道:“我冯渊今日在此立誓,今日能与错儿姑娘相遇,乃是三生有幸,上天眷顾。
我冯渊自得了错儿姑娘之后,此生不复再娶第二人,如不能与错儿姑娘结为连理,冯某绝不独活。”
老仆与那宋牙人出了堂屋 ,却不是往宋牙人的住处去,而是另到了一条巷子里,一处较为简陋的房子里,宋牙人在里面寻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污糟人出来,直言有人要买下错儿。
原来这错儿丫头是交给牙行代卖的,这错儿的身契还在这老汉手里。
那人浑浊的双眼放出一道精光,看向跟在宋牙人身后的冯家老仆,摇了摇头道:“这个不行,太老了。”
说罢那人就要回去,却被老仆阻拦:“老人家莫怪,买下错儿姑娘的不是我,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想要纳错儿做良妾,我家公子年方十九家中亦无主母磋磨,老人家尽可放心了。”
那醉酒老汉才转过身来,将错儿的身契交给老仆,等到宋牙人和冯家老仆临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只听得屋内那接着回去喝酒的老汉自顾自地感叹道:“我今日罪孽可满了!”
等老仆拿到身契交与冯渊,冯渊亲自将错儿送回了老汉处,与错儿与老汉约定三日之后,亲自备下羊酒果品来求娶,风风光光地将错儿抬回冯府。
及待天刚擦黑,那老汉看着给他默默煮醒酒汤的错儿感叹了好一会儿,看错儿眉眼中有了不同于往日的生气,但是还有些担忧之色,还是让自家老婆去劝,老汉的老婆将错儿带回房里,细细地道。
“这冯公子必待好日期来接,我听人说他是个绝风流人品,家里颇过得,素习又最厌恶堂客,今竟破价买你,后事不言可知。只耐得三两日,何必忧闷!”
错儿闻言方才略解忧闷,自为从此得所。
宋牙人做了这么一比大买卖,从老汉那得了十五两银子,正高兴着准备关了牙行的门家去,就见着几个人骑着马飞奔而来,一些道路两旁的想着晚些收摊的商贩不少都遭了殃。
那几人也不回头看,只有最后跟着的一人下马来拿了些铜钱给这些无辜的商贩,他掏铜板的动作熟练得很,想来这事情他是平日里做惯了的。
为首的正是前头提过的薛家大爷,他翻身下马来,对着宋牙人就是问道:“你之前让人来说的那眉间一颗胭脂痣的丫头现下在哪?来出来给爷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