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派来送东西的人还未走,被好生招待着吃喝了一番,回程时,便又捎上了满满两大口箱子的回礼。
里头多是些放得住的吃用之物,还有给薛凛新做好的衣裳,并一封明漪的手书。
薛凛看到信上娟秀的字迹写道他送的东西她很喜欢,当下便是蹙紧了眉头,将许宥叫到跟前来,“我不是让你送钱去吗?你还干了些什么?”
“你这榆木脑袋,就送一匣子钱去吗?头一回往岳家送东西,你能失了礼数?好在还有些药材和平日打的皮子,你反正也用不上,我就做主拾掇着送去了。还顺道将你那块儿孔雀石也给扔进去了,礼轻情意重,你眼下是没有余钱去买金银珠宝了,回头小嫂子若问起,你记得千万告诉她,那孔雀石是你亲手打磨的……”
“多事!”薛凛瞪他一眼。
“唉!你这人,我还不是为了你?娶都娶了,娶个与你琴瑟和鸣的不好啊?而且,我看这小嫂子不错,你不也这么觉得?否则,干嘛巴巴儿地将望京府邸的钥匙给人送去,回来又惦记着整修屋子要钱,将手里的余钱都送过去?老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你在咱们安西军中都是老光棍儿了,你没有听见这军中兄弟谁不惦记着你的终身大事?我们可都商量好了,回头你成亲,咱们全军上下都要凑分子的,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
许宥话没说完,薛凛一记眼刀子就是甩了过来,“你们有那个闲工夫不如想想今年屯田歉收,这个冬天怎么挨过去,朝廷都自顾不暇了,想要等着军饷救急,那是不可能的。咱们派去买粮的眼下也没有消息传回来,该怎么办?”
几句话将许宥的滔滔不绝彻底截断,沉沉叹了一声,“早知道小嫂子有粮捐给朝廷,咱们该早些通气的,好歹是一家人,总要好说话些……”
薛凛已懒得再与这脑袋不知长在哪儿的多言,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唉!你干什么去?”许宥在他身后急道。
“整军!昨日不是有一拨狄人想要抢掠村子吗?咱们正好以牙还牙,抢了他们!”话音落下时,人已在数丈之外。
“等等我,这事儿可不能少了我……”许宥一边叫喊着一边追了上去。
明漪自是全然不知这些,她很忙。早上要随着苏闻樱习武骑射,下晌则是兵法研习,她还要抽空去新开的德济堂帮忙。这些时日,她让囤积的药材都有了用处,在药铺前支了棚子施药,免费治疗伤寒等症,就是怕大灾之后再有疫症。
傅睿煊投桃报李,在外提了德济堂几回,望京城中多是耳聪目明之人,很快便有药铺效仿之。如今,望京城不少富商巨贾都捐了粮,各家药铺也都开始施药,太子又让官员四处走访,暂且没有人敢阳奉阴违,一时间好像都走上了正轨,打破了灾情带来的阴霾。
相比于民间,朝廷上下却是风声鹤唳,既然安置灾民、赈济灾情之事暂告一段落,崇宁帝便是腾开手来,全力查办粮仓一案。
这些事情明漪自是不那么清楚,可光听坊间传言,也可知定是暴风骤雨,不会太平了。
只是,这些国之蠹虫,若不能除,定是祸患无穷。当初在梦中,并没有这一出,想是没有太子参与其中,官官相护,那些人用水患和别的法子搪塞了过去,只盼着,这是一个好的转变。不!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