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宥顶了他一肘子,“你小子还小,懂个屁,往后你要想媳妇儿了,自然就懂了。左右,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你哥是绝不会让你我看的。”说着,还甚是暧昧地朝着薛凛一挤眼睛。
“人美心善?我看是个蠢的吧?我哥用得着她去求情?别给我哥越帮越忙就谢天谢地了。”薛泰哼声。
“褚大公子,你分明并非当真心仪长宁郡主,又何必害人害己?”明漪嗓音紧绷,微微侧步,将李凤娇挡得更是严实。
那副惊恐的模样反倒取悦了褚晏泽般,他收回那骇人的目光,轻轻笑开,不置一词,转过身。
“我若心仪长宁郡主,又想着替弟弟弥补一二,主动求娶,不知陛下会高兴否?”褚晏泽垂下眼,轻弹衣袖,将红肿的手背掩在袖下,行止与话语尽皆漫不经心。
“害人害己?云安郡主焉知不是求仁得仁?”褚晏泽终于抬起眼来看向明漪,可那双眼睛却是透着凉薄的笑意,让明漪瞬间背脊一凉。
不被那眼睛盯着,明漪总算回过神来,“褚大公子!”
褚晏泽停步,并未回头。
明漪垂下眼,遮去眼底暗光,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却也知晓,哪怕知道了为何惹上褚晏泽,她们实则也做不了什么。倒好似头上悬了一把刀,只不知它何时落下,会从哪里落下,又是否能躲得开。这……本身已是一种煎熬。
从法华寺离开时,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带着沁人骨头的寒意,冬日已临。而千里之外的北关,此时已是大雪纷飞,滴水成冰了。
明漪却是听得脸色大变,李凤娇揪在她袖上的手更是瞬间收紧。
明漪的心弦已绷到极致,听得这一句,终于是再忍不住,“当日之事,长宁郡主并无半分过错,反倒是你弟弟……”
褚晏泽正在看着自己红了一片,到这会儿仍觉麻痛的手背,听得这话,抬起眼来瞥向明漪和她身后的李凤娇,却是眼带嘲弄,“我倒是不怕陛下知道,不知两位郡主可敢吗?”
褚晏泽唇角轻勾,凉凉一笑,“云安郡主护长宁郡主倒是护得紧,当真姐妹情深。”
“自然是真真儿的,这可是先生送回的消息,你还不信么?”许宥笑着道,“就说了我不会看走眼,这小嫂子就是个人美心善的,老薛你有福啊!”
“那上头到底写了些什么,也值得哥你看了一遍又一遍!”边上传来薛泰不满的嘟囔。
“莫要再说对不住,阻止我跳入火坑,我只有感激你的。至于后来这些事,谁又能预料?他即便要怨要恨,那也由着他去,咱们也不怕!”李凤娇微微昂起下巴,虽仍觉心悸,可还算得镇定。
“她那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关心则乱吗?要我说,她去求情,定也知道是冒了风险的,但她还是去了,这说明什么?不正说明了她有情有义吗?”许宥坚定站在明漪这边,废话,小嫂子给的那些脂膏可好用,他皮肤都好了不少,回头小嫂子来了北关,他还得向她多多讨教呢!“你说是吧?老薛?”末了,他还要拉拉盟友,人家姑娘为了他这般,他这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总能捂热了吧?
薛凛点了点头,许宥越发得意了,他就说吧,那信都巴巴儿看了多久了?心里得意着,还不忘朝着薛泰嘚瑟地一瞥。
薛泰却是黑了脸。
“太过莽撞!”谁能料到,薛凛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