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什么?”谭梁和刘斐几乎异口同声。
“说明了她是先被锐器刺伤再被盖上薄被的。
而这多少说明凶手对她是有一些愧疚的情绪在,也符合熟人作案的要素。”
沈晏宁不再看他们,只是伸手翻开痕检报告,并在看到一页报告时低声念道,“水,蛋白质、溶菌酶、无机盐……”
“这是我们在死者盖得薄被上面提取到的。”技侦科的一个小同事匆匆接道,“当时还以为是什么有用的线索。”
“薄被的正面还是背面?”沈晏宁若有所思。
“正面。”小同事忽然就感觉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正襟危坐。
“那这还真是个有用的线索。”年轻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点了点头。
但其他人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这些是眼泪的成分。”谭梁虽然也不清楚沈晏宁的意思,但还是解释了一下这是什么物质。
随即,他也不明所以的转头问他的新任副支队长,“那这为什么有用?”
除了以后找到嫌疑人后,匹配DNA以外,他还真搞不清楚现阶段这对于案件有什么用。
“你看一下报告,这些眼泪的蛋白质含量高于了24%。”百科全书沈晏宁再次回答同事们的十万个为什么,“美国的生物化学专家William做过一项研究,对比了生理性眼泪和情绪性眼泪的成分,发现情绪性眼泪中的蛋白质含量要高于24%。”
“那现在就有一种可能性很高的情况,就是有人在她死后,或者更准确的说在她被锐器刺伤后才给她盖上薄被。
然后凶手隔着薄被,揽住她,将头抵靠在被子上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了被子的表面上。”
他略一停顿,将头侧贴在桌面上,抬起右臂,做了个差不多的动作。
“这……变态啊。”谭梁撇嘴,“简直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排除凶手行凶后等待伙伴,由伙伴拿来锐器的这种可能性了。”刘斐看向沈晏宁,看到后者点了点头。
“为什么?”这次轮到谭梁一头雾水了。
“你想想,关灵死的时候凶手给她盖上薄被,然后等待着帮凶送来锐器后,他再打开被,刺伤她,再给她盖上被子,这一套下来,是不是有些脱了裤……?”刘斐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用余光瞄了一眼首座的闻炳彪,及时改换了说法,“是不是有些过于麻烦和刻意了?”
谭梁恍然大悟。
沈晏宁看向娃娃脸的刑警蒋大力,“监控录像那边有什么进展?”
“目前只查到案发当晚9点半的时候受害人在前台办理了入住,但是当天由于系统升级,除了最开始大厅已经提前做过的实验性升级的那三部监控外,其他各楼层的监控都处于关闭状态,没有拿到监控录像。”蒋大力面色严肃,“我们现在在排查宾馆周围出入口的天眼,希望能找到线索。”
“这还真是巧合。”谭梁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那等一下你们还是继续追查案发当晚9点半至十一点半这段时间内酒店附近所有进出口的监控录像,要特别留意那些停靠超过四十分钟的车辆的车牌。”沈晏宁想了想,“还有贴着防窥膜的保姆车。”
“好。”蒋大力漆黑的眼睛动了动,“那我们现在要去接触一下杨震泽么?”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沈晏宁,包括闻炳彪。
“我们目前还没有足够完整的证据链证明杨震泽就是凶手。”沈晏宁揉了揉眉心,耐心地解释道,“首先,与关灵熟悉的人并不只有杨震泽,还有刘斐刚刚提到的关灵另外所找的男朋友,甚至是关鸿山,他们都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