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刑侦支队 办公室。

晚20点30分。

沈晏宁拨通了冯阿姨的电话，一片沙沙的电流声后，电话被接通，是很温柔的女声。

“喂，你好。”

“您好，冯阿姨。我是小高的同事，有一些事情想要咨询一下您。

“您现在有时间吗？”沈晏宁尽量压低紧张感。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沈副队么？”

“是的，冯阿姨。”

“小高和我提起来这件事了，你想了解一下‘可乐’的事情。”冯阿姨柔柔地说，“我原本已经不想要再提这个事情了，好不容易放下的。”

“对不起，冯阿姨，让您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情。”

沈晏宁的语气很诚恳，带着一丝丝歉意。

“‘可乐’当时是我在绿化带里捡回家的，当时它差点儿被冻死。”

冯阿姨似乎在怀念着很久以前的往事。

“它这只猫运气特别差，刚开始身上都是跳蚤，贫血，鼻尖和爪子白的厉害，我怕它死了，就拿去给小沄看。

“小沄就把它放到恒温箱，又补血补营养才救过来。

“刚好没几天，好不容易长胖了一点儿，又得了猫瘟。

“又是九死一生，当时为了救它，怕它挂掉，小沄和她院里的阿姨轮班照看着可乐。

“好在当时可乐也争气，想活，所以才活下来。

“可乐越来越好看，但是一直是亲人不亲猫，我这里猫多，可乐一直闷闷不乐也受欺负。

“我就觉得给可乐找个领养，比跟着我强。

“哪里会想到这个决定把它推向了火坑，害得它还不到一岁就没了。”

冯阿姨说到最后已经哽咽，“我直到现在都在想，如果当初不把它送走，是不是它现在还活着？

“我做救助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把它们往火坑里推么？”

沈晏宁沉默，他在心里缓缓叹了口气。

“可乐也是小沄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发生这件事情后，她一直都很不开心。

“说可乐的领养人会遭到报应的。

“后来，那个男人真的就遭到了报应，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凶手是个坏人，他为可乐报仇了。”

“冯阿姨，这样的报仇，你真的开心么？”沈晏宁低声问道。

“真的从心底里开心，释然了么？觉得可乐得到了安息？”

“……”冯阿姨沉默着，她回想起偶尔午夜梦回梦到的那个男人坠楼的场面，每每都会被惊醒。

他死的时候她曾经觉得一时爽快，但随之而来的却也有对自己曾经阴暗的想法的自责和愧疚。

善良是一把剑，悬挂在她的头顶上。

冯阿姨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并没有真的释然。

“沈副队，你想知道小沄是谁？”

“是的。”沈晏宁不再追问。

“小沄曾经在我住的小区附近的宠物医院工作，现在也在。”

冯阿姨想了想，“就是心顺宠物医院，她好像是姓萧，叫萧沄。”

听到这个名字，沈晏宁沉默了一下，“谢谢冯阿姨，打扰你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我想小沄不会是你们要找的凶手。”

冯阿姨肯定的说道，“她是个好孩子。”

沈晏宁开车来到宠物医院外，从落地窗看向里面忙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