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来了,低声问道,“沈警官,项民的案子破了?”
“是,破了。”
沈晏宁坐在他的对面,“是他在僻静的地方撞上了五个出来寻找目标的劫匪,所以才发生了这次的案件。
“我上次就在想,项先生以前来的时候是不是就坐在我这个位置上?”
谢勇挑了下眉,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沈晏宁抬手敲了敲放在面前的咖啡杯,“它的握手在左侧。
“我不是左撇子,也不喝咖啡。
“上次我和同事去包女士的家里了解这个案子状况的时候,发现她的家里是有一些为了左撇子使用的设计,但包女士本人却不是左撇子。
“那间屋子里除了包女士,就只有项先生了。
“所以我猜,左撇子的人应该是项先生才对。”
谢勇沉默不语,垂下了眼睛。
半晌,才缓缓说道,“项民当年并不这样,是个很好的人。
“我们当年在大学的时候,立志要当个好医生。
“在医院轮转的时候,去的也是最苦最累的急诊室。
“后来,我们又参加了无国界医生,去了非洲一段时间。”
谢勇的目光又深又远,看过来时落在未知的空间里,“那边的条件很差,我还不小心得了疟疾,是他救了我。
“他本来可以一直这样,好好地做他的医生,可惜——林音的妈妈一直对此很反对,觉得他一个穷小子又做个急诊的医生,没出息。
“总是对他诸多挑剔。
“其实,就是不喜欢他,觉得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林音生病后,他也痛苦了很久,后来脱离了医院,来腾励帮忙。
“但他真的不适合经商。”
沈晏宁看着对面那双神色复杂的眼睛,平静地说道,“环境会让人改变的。”
“是啊,环境会让人改变的……”
谢勇叹了口气,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好像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如果,他不曾——”
他的话戛然而止,最后只剩下从鼻腔里挤出来的一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哼声,“他自作自受,这一切都是他的自作自受。”
沈晏宁顿了顿,他不知道谢勇曾经有过什么设想,但终究都不过是物是人非。
他站起来,轻声说道,“希望您和包女士都能尽快的走出来,节哀。”
不再多做停留,沈晏宁向门口走去。
伸出手握住门锁的瞬间,他听见后面传来谢勇的声音,有些微抑制的伤感,“谢谢,沈警官,如果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如果我可以帮上忙,你尽管开口,我不会推辞。”
“您言重了,谢先生。”
他转动门把手,走了出去。
咖啡厅外,被热气蒸腾的柏油路上车来车往,行人如织。
一切都有所不同,但一切又都没有不同。
沈晏宁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阳历的七月八日。
星期五。
他想起来这个星期六,救助站会举办一个公益活动。
这是萧沄在的时候创立的,小动物之家会在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举行一个义卖和开放领养日的活动。
现在案子正好破了,也没有新的案件进来,是难得的休息日,他决定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