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山常年在外打工,家里都是彭雁在照顾,如果想要拿着私房钱和别人私奔,她不必如此翻找。而且,她如果想要离开,没有必要等到丈夫回来这一天。”
王靖武点了点头,“不错。”
他当年也是据理力争,可惜赶上了特殊时期,这件案子便被草草结案。
成了王靖武心中的一根刺。
后来他在丹阳分局受到排挤,直到他阴差阳错地去了南城分局。
“也不知道哪个孩子怎么样了。”王靖武有些感叹。
刘斐抿唇,没有说话。
沈晏宁忽然说道,“王老,你还有当年画的现场图么?”
王靖武下意识点了点头,“当然有啊,我一直保存着。”
“我能看一下么?”
沈晏宁低声问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
王靖武笑了一下,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从右侧一个带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已经有些破旧的笔记本递过来,“给,拿去看,只是这个案子的话,在第一页开始。”
沈晏宁双手接过来,“谢谢,王老。”
他翻开包着黑色革皮的笔记本,古旧的草木味道中,二十年前的案子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二十年前。
丹阳区,联排房。
王靖武站在东屋的门外,看着满地狼藉,被大肆翻动过的痕迹,目光最后落在里面唯一的桌子上。
上面摆了三副碗筷,都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男主人面部朝下,额头担在桌面上,衣着整齐。
他留意了一下对方的手,除了常年打工而显得粗糙的手指外,再没有其他的伤痕。
王靖武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瞥见了床边一个被拆开的透明包装,他看了一下后面,是一个变形金刚玩具的包装盒,只是里面的玩具已经不再见了。
他将它放下,转身走向了屋外的院子。
前院并不大,左侧是仓房和堆柴的柴房,右侧是个被简单围起来的鸡棚,再往前有个旱厕。
雪已经停了,月亮露出来,浅蓝色的光落下来。
王靖武皱了皱眉头,隐约看见右侧的雪地上有两个脚印。
他走过去,这脚印是踩在新雪上形成的,方向朝外。
他伸出左手的中指和拇指,悬在鞋印上丈量了一下长短。
外面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法医和队里其他的刑警到了,刚刚一直在外面照相的技术员也跟了进来。
王靖武一把拉住了对方,指了指雪面上的鞋印。
再次被拉痛的技术员刚想要发飙,但看见王靖武严肃的面容,又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
下一秒,他举起照相机,拍了下来。
“是这张么?”沈晏宁从刘斐带来的复印卷宗里,抽出其中一张。
王靖武凑过来,端详了半天,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有这个呀?”
老刑警眯起眼睛,“这……你们有人一直关心这个案子?”
他看得出来这份资料经常被人翻阅,还进行过标注。
王靖武灵光一闪,“你们有人是那个孩子?”
他现在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不是的,宇喆是我小学时候唯一的朋友。”
半晌,刘斐慢慢地说道。
“他现在过得还好吗?”王靖武沉默了片刻,缓缓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