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红糖制作白糖,原来这么容易,只是用骨炭搅一下就行?”陈豪不可思议地说道。
“大道至简,本来就不会太难。再说了,用黄泥水淋上都能将红糖变成白糖,骨炭至少比黄泥水上档次很多吧。
再说,这事情越简单,成本就越低,赚的利润也更多,不是更好吗?”赵大贵微微一笑说道。
“理是这个理。可是,这么做出白糖的道理在哪里,赵兄弟是否知道?”陈豪想了一下,觉得这法子简陋之极,但对赚钱其实是更有利的。
只是为了这么点小窍门,就付出五百两白银,似乎又有些不甘。
“这您倒是问着人了,您这问题除了我,恐怕别人都答不上来。”赵大贵一下子被搔到痒处,好为人师的毛病立即发作,便将红糖颜色发红其实是里面有杂质,融进水里后投入骨炭搅拌,就能把杂质都吸附出去的原理都说了一通。
“所以说,将红糖融入水里后要除去其中的杂质,也不见得一定要用骨炭,就是用木炭或竹炭,甚至是黄泥水搅拌,都有类似的效果。
只不过,骨炭效果最好,价格也不贵而已。
话说我华夏上下五千年,一直到前明末年,还没有掌握生产白糖的好办法,就是黄泥水淋上做白糖的法门,也在我清朝初期才开始学会,又经过两百年普及,才变得人所皆知而已。
所以,您也别嫌这方法简单,如果我没有从南洋得到这个法门,估计再过一百年,我朝炼糖估计还得用黄泥水淋的旧办法。”
“赵兄弟不愧是读书人,懂得比我们多。
不过,如此说来此法不仅能用来将粗糖转变成白糖,在熬煮甘蔗汁的时候,也不需要一定要淋上黄泥水,直接用上骨炭然后进行熬煮,直接得到白糖呢?”陈豪为人很聪明,非常敏锐地把握到这种方法的另一个大用途。
“然也,那样获得的白糖因为没有杂质,必然比黄泥水做的糖好看,也更好吃,同时也不会出现瓦溜底层的糖变黑,只能低价出售的事情。”赵大贵点点头,这世上果然还都是聪明人,只要把原理点出来,就能把事情想透。
“如此说来,这法子果然有大用。”陈豪点点头,脸色变幻不定,似乎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接着,陈豪向赵大贵拱手,诚恳地说道:“赵兄弟这番话果然价值连城,陈某受教了。
那五百两银子,我这就给你取来,还望赵兄弟遵守约定,不要再将这秘方透露给别人。”
“那是一定的。”赵大贵点点头,严肃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陈豪果然让人取来五百两银子,递给赵大贵,又请他在晚上留下来吃饭。
不过,赵大贵此时归心似箭,又在现代社会的电影电视里看惯了地主老财拿到秘方,就在酒菜里下毒,杀人灭口的桥段,便借口弟妹年幼需要照顾,执意回家。
一会儿,赵大贵离开陈豪之家,又到陈家店铺,送上十两银子以作谢礼,虽说陈豪必然给陈父一些好处以作谢礼,但赵大贵这边也不能缺了礼数。
古代的县城到了入夜后都要关上城门,不让人通行,此时已是日头西斜的时候,赵大贵便立刻出城门,到了东门码头,找个摆渡船划到对岸去。
到了黄浦江东岸,付了船资,踏上浦江东岸的土地,赵大贵心里才踏实下来,虽然觉得身后背的五百两银子颇为厚重,几达四十斤,心里却是一片火热。
有了这笔钱,赵大贵就能做很多事情,不需要为最低程度的温饱拼死拼活了。
回到家里,将五百两银子拿出来给弟弟妹妹看,两个小孩从没见过这么多钱,都有些蒙了,然后又开始欢呼起来。
赵家三口这一个月一直努力奋战,辛辛苦苦的熬煮白糖,这样的努力终于收获了圆满的成果,至少霍大牙的高利贷都不用再担心了,赵小妹这段时间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也能放下了。
只是,赵小虎毕竟年纪大了一岁,又上过学,懂点事理,知道秘方卖出去后不能再做糖出售,便有些撇嘴。
“这样卖秘方,现在倒是痛快了,但是比起自家做糖卖,细水长流还是差了不少。
如果留着秘方不卖,我们一年也能赚三四百两银子,几年内就能赚出数千两银子,那不比这区区五百两银子强。”
正常来讲,赵小虎的话才是正理,但赵大贵只是笑着摇头。
“这炼糖的法子如此简单,这秘方我们守是守不住的,估计不到三个月,这村里人都能估摸出来。
再说了,赚钱的法子多得是,我们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
赵小虎点点头,但神色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