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宁晚桥的院子,江海守在外面,段云舟独自进去,刚巧碰到秀茶端了茶出来。
秀茶停下脚步行礼。
段云舟便道:“夫人在做什么?”
秀茶道:“夫人在书房看书。知道侯爷要过来,特地嘱咐奴婢给爷煮碗安神茶。”
热气腾腾的茶水冒着沁香。江海的话或许有几分道理。他是宁晚桥的天。
他让秀茶端到内间,自己去书房找宁晚桥。
进去的时候,宁晚桥埋头苦读,厚厚的书籍比她白皙的小脸还要大两倍。
他站在宁晚桥身后,静静地看她。
宁晚桥知道段云舟来了,假装不知道。
有人喜欢站,她也绝不拦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段云舟明白宁晚桥定是知道他来了,因为他的影子映在了书案上。
他要是不说话,宁晚桥也许也不会同他说话。
“既然知道我来了,便替我宽衣,歇息了。”
宁晚桥心道,你可真不要脸。
她心里这么想,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却一脸惊讶地道:“哦,侯爷来了。我还没有沐浴,让她们先伺候侯爷上床睡觉吧。”
两人来到内间,秀茶煮的茶正好温了。
宁晚桥神情自若地将他让到炕上,并吩咐秀茶上茶。
段云舟心知宁晚桥生气,不愿意替他宽衣解带。倒是不置可否,在炕上设的锦褥上坐下来。
他里边穿着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高束的发髻简单的用碧玉簪簪住,脸部轮廓冷硬,眉目锋锐,果然气势逼人。
“侯爷,请用茶!”秀茶轻轻将茶放在段云舟面前的炕桌上。
段云舟执起茶盏,一口饮下。
喝完茶之后,凡霜端了水过来给段云舟洗漱。
待凡霜出去后,段云舟问道:“这丫鬟看着怎么面生?”
宁晚桥道:“这是我新买的丫鬟,昨天才开始干活的。”
段云舟恍惚想起,他怪罪宁晚桥顶替曹姨娘救人的事,并没有给宁晚桥侯夫人的待遇。
后来因为他误会宁晚桥害了曹姨娘腹中的胎儿,又把侯府安排的丫鬟撤了。
按理来说,宁晚桥身边至少得有四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
后来宁晚桥身边也只有跟着她嫁进侯府的两个丫头。
段云舟道:“明日我会吩咐管事,让他把之前撤掉的丫鬟,重新派到你这边来。”
宁晚桥道:“多谢侯爷。只是我这个院子太小了,如今已经有五个丫鬟,够了。”
那些丫鬟都不是她的人,用了不放心。
段云舟以为宁晚桥抱怨她不能搬回正院住,便想着明日一同跟管事说了这事。
宁晚桥跟段云舟相顾无言,她估摸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说道:“秀茶,先替侯爷宽衣躺下吧。”
段云舟在别的院子中宿下,都是姨娘们替他宽衣解带,等在床上。
如今宁晚桥这里,不仅让下人替他宽衣,竟还让他先在床上等她。
只是气归气,他的困意渐渐袭来,是以便让下人替他解衣,自己先躺到床上。
只希望宁晚桥在床上别这么不识趣才好。
他躺下后,只听得洗浴房哗啦啦的水流声,不一会儿,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宁晚桥沐浴出来后,看到段云舟沉沉睡去。
秀茶问道:“小姐,侯爷睡着了,怎么办?”
宁晚桥道:“让他在我床上睡一晚,明日你们再帮我把床上的东西都换了。以后侯爷来了,你们就给他铺这些床被。”
秀茶跟芙清在外间铺了床,宁晚桥让她们在段云舟起床前,叫醒她。
次日,段云舟醒来之后,翻了个身,却不见宁晚桥,床的另一半是冷的。
想到昨晚他竟然先沉沉睡去,不由有些后悔,兴许是最近太累,一粘床便睡了。
秀茶进来帮他穿衣的时候,段云舟问道:“夫人呢?”
秀茶道:“夫人在书房。”
段云舟惊讶:“在书房?”
秀茶道:“夫人平日会早起看书。夫人的外祖父留了很多医书给夫人,夫人说闲来无事,想把那些医书都读一读。”
段云舟倒是没想到宁晚桥会这般刻苦,不由另眼相看几分。
段云舟不疑有他,道:“平日你们让夫人也别那么辛苦,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