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腐肉,宁晚桥再次帮他清理伤口,又开了个药方,让锦标去煎药,待阮穆屹醒了,正好可以喝下。
坐了一个多时辰,她脖子僵硬,胳膊也麻了。
一个时辰里,一动不动重复做一件事,十分伤肌肉,她能撑到现在,完全靠自己的意志力。
宁晚桥站起来,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又按了按酸痛的胳膊,凡霜立即过来,让她坐下,帮她按摩。
阮穆宁说道:“太太,屹公子何时会醒来?”
宁晚桥道:“还要半个时辰。待他醒来,正好可以把药喝了。”
阮穆宁道:“烦请太太跟我到书房谈谈屹公子的病情。”
两人来到书房,阮穆宁便直接道:“太太医术了得,想必已经看出屹公子中毒的事?”
宁晚桥自然是知道了。只是在对方不是她完全相信的人下,她不会说出自己知道的实情。
且贵族中腌臜的事情多,知道得越多,越是得守口如瓶,不然怎么死都不会知道。
宁晚桥吃过一次亏,不会再吃第二次亏。
宁晚桥装疯卖傻地道:“请公子见谅,我并没有诊出屹公子体内有毒。只是他的腿伤得十分严重,最少要半年才能完全走路。”
阮穆宁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宁晚桥能察觉出他柔和目光下的压迫。
那双眼睛本就如鹰一样锐利,不过是被他用温和藏起来而已。
宁晚桥坦坦荡荡,不卑不亢地回视他。
他浅浅一笑,便道:“太太秀外慧中,昨日我允诺会保护太太,说到做到。今日太太成功救治了屹公子,我可以再帮太太一个忙。不管是金钱上的,还是其他的,太太都可以向我提出。”
宁晚桥除了有金钱上的心愿,还有对社会律令的心愿。
虽然她口口声声让段云舟休了她,但她知道这个社会下,女人若是被休了,名节肯定会受损。
让她假死换个身份生活,她也是不愿意的。
放弃自己原来的身份,就得放弃现在的家人和朋友。
况且,她做人堂堂正正,不偷不抢,光明磊落,为何要换个身份生活?
该换身份的是段云舟和那些害原主死的姨娘们才对,他们应当没脸用现在的身份生活才对。
段云舟不会那么轻易跟她和离。
她要么跟段云舟义绝,要么状告段云舟。
若是她状告成功,他们和离成功,她也会被收监坐牢。
所以,她最希望的就是朝廷能废除这条律令。
这样她状告成功,和离成功,也不会因此进去。
她结识那么多太太,想要太后一个口谕,也是为了在义绝或者状告段云舟时,太后能帮她免去牢狱之灾。
这条律令对已婚女子几乎是压迫性的,可以说是杀敌四百,自损一千。
女子要想安安心心生活在这个朝代,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