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舟道:“之前她在府中,也是任劳任怨。儿子对她也不够上心,以及……”
“以及什么?”
段云舟想说曾氏逼迫宁晚桥喝下药的事,却又怕说出来,属于变相地指责母亲。
“以及儿子一直不跟她同房。她嫁过来后,独守空房。不管换成任何女子,性子也会变化。”
在曾氏心里,儿子哪会有错?
曾氏道:“即便如此,她也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为什么别的姨娘得宠,而她却要住到偏院中?”
说道此,段云舟想到方才来时,府中管事跟他说,文华院整理出来了,太太可以搬进去住了。
“母亲,儿子确实待宁氏差了些,不管如何,她终究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曾氏暗道,宁晚桥给自己儿子吃了什么迷魂药,如今竟然让儿子开始反省起来了?
曾氏道:“你糊涂啊。哪个府中,像你这般宠爱女人的?只要不如她的意,她谁都敢顶撞。”
段云舟道:“谭姨娘被赶出安武侯府,她没有倚仗,自然像刺猬一样保护自己。”
曾氏道:“她当真觉得自己没有倚仗,就应该低眉顺眼,到荣观堂来跟我请安,伺候我的起居。”
段云舟道:“母亲,宁氏刚嫁进府里时,是个规矩、守礼的儿媳妇。”
当初宁晚桥刚嫁进府中,母亲说段家是家风严整的人家, 不像其他人家一样对晚辈纵容。
所以要儿媳跟在婆婆身后立规矩。
宁晚桥卯时就起身,踏着夜色从院子里赶到荣观堂。
每每都要在母亲屋子外面等母亲醒来。
只要一听到母亲醒了,宁晚桥便立即进去伺候。
若是母亲醒来了,而宁晚桥还没到,母亲便会生气, 罚她抄女戒或禁足。
宁晚桥伺候母亲吃完早饭,又听完母亲对管事婆子训话,方能自己用早饭。
晚饭时母亲又不允许她坐,让她伺候他们吃完饭,才允许她坐下吃饭。
吃了饭后,母亲又命宁晚桥伺候着睡觉,方才放宁晚桥回她的院子里去。
是以,当初听到宁晚桥说自己神经衰弱,他倒也不奇怪。
曾氏也想起了从前,便道:“我做媳妇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轮到她了,怎么就不行了?”
段云舟道:“儿子不是反驳母亲的话,母亲请勿生气。”
曾氏道:“如今她不来我这里请安,也不让姨娘们到她院子里请安。平昌侯府好好的规矩,被她破坏了。这哪有主母的风范?”
段云舟道:“母亲不要生气,保重身体。宁氏在府中是有些没规没矩,到了外面,却还是谨守本分。不然,怎么能混到一品夫人的圈子里去?”
曾氏道:“不管如何,如今曹姨娘有了身孕,为了安心,娘过些时日,再去寺庙,把那道士请过来,让他看看我们府中,是不是真有水妖?好教道士把水妖驱除出府。”
曾氏一意孤行,段云舟也不便说什么。
“母亲早些休息,儿子走了。”
曾氏问道:“你可是又要到宁氏的院中去?”
段云舟道:“昨日儿子本应该宿在宁氏院中,后来去了曹姨娘那儿。现在打算去陪宁氏吃晚饭,晚些再去看看曹姨娘。”
曾氏道:“舒悦刚进府,你应当多陪陪她才是。如今曹姨娘怀孕了,也早点让舒悦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