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道:“母亲看得出来,你对她确实生出了感情。那便让她到我们侯府的庄子里去住,既不会得罪了皇上,又能让你想起她了,去她那里坐坐。”
段云舟道:“母亲,宁氏是嫡妻,把她放到庄子上,不合适。很多宴会仪式,还要她出席。”
曾氏道:“娘已经帮你想好了。把她送到庄子上,再抬舒悦上来,视作平妻,以后侯府的事务,都由舒悦来主持操办。”
段云舟道:“母亲,宁氏不是白身,有诰命在身上。况且,宁氏如今在太太圈子里很受欢迎。同僚们因为自己夫人跟宁氏的关系,对儿子也颇为赞赏。”
曾氏听到儿子嘴上说着孝顺自己,却下意识地帮宁氏说话,知道今日的话是说不下去了,便道:“天晚了,你去看看曹姨娘。娘也要休息了。”
段云舟道:“是。母亲若是有事,命人去叫儿子。”
待段云舟走后,曾氏不由发出悲鸣长叹。
“可怜我含辛茹苦养出来的儿子啊,竟然被这样的女人迷住了。”
嬷嬷道:“老太太想开一些。侯爷如今二十多了,只要在官场上一路高升,其他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曾氏道:“若是换成其他人,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宁氏绝对不行!”
每回宁氏都会把她气个半死,她要休了宁氏,让宁氏一无所有流落街头,才能解她心头恨。
陈妈妈道:“老太太,如今侯爷心里有她,这一万两银票只是开始。若是不快刀斩乱麻,让太太离开侯府…”
曾氏听到一万两银票,又觉得心揪痛,比割肉剜骨还要痛。
“陈妈妈,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
陈妈妈道:“方才侯爷说,因着宁氏跟太太们关系好,侯爷也受大人们赏识。”
曾氏道:“哼!那不过是侯爷为了宁氏,胡说八道。她能封诰命,还不是因为侯爷的关系。”
陈妈妈道:“老太太说的是。如今她有诰命在身上,轻易休她不得。日后她还要进宫给太后治病,若是她又得了太后赏识。万一在太后面前嚼舌根,只怕对侯爷仕途不利。”
曾氏道:“她敢?再说,皇上圣明,怎么会听信小人?”
陈妈妈道:“老太太忘了?太太的诰命,便是荣老太太跟皇后说,皇后对皇上说,皇上才开金口的?”
曾氏听了,便有些坐立不安。
封赠诰命那么快下来,便证明陈妈妈说的话是对的。
陈妈妈道:“老太太现下只想让宁氏离开侯府?”
曾氏道:“你有什么主意?”
陈妈妈道:“太太之前一直说要跟侯爷和离,老太太您又想休了她…”
曾氏骂道:“她这个贱人?也配谈和离?”
陈妈妈道:“太太如今有诰命在身上,又没有七出之罪,老太太休了她。以她的性子,只会跟老太太硬到底。到时候她到荣老太太面前哭一哭,谁也不敢保证对侯爷的仕途有没有影响。”
曾氏跟荣老太太关系一般,陈妈妈这么说,倒是让她有些重视起来。
若是为了赶宁氏出府,毁了儿子的前程,曾氏是不愿意的。
她再傻,也知道只有儿子仕途在,自己才可以作威作福。
“依老奴看,不如老太太做主,让他们和离。”
曾氏耷拉着脸,极度怨恨,还未开口,陈妈妈又道:“即便老太太同意和离,关键是侯爷那边不肯。我们说再多,也得侯爷最后签字。就像老太太您不让侯爷把宅子给谭氏住,侯爷又擅自给宁氏一万两银票一样。”
曾氏听到一万两银票,又气得胸口疼。
她也意识到了,是自己儿子上赶着送钱,不肯休了宁氏。
“你可有好的法子?”
“老太太过几日,不是要请道士到府中做法吗?我们可以利用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