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外人,指挥使的话有理。而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卫指挥使的手伸的有点长了。”
段云舟自小习武,在战场上厮杀,骨子里自有一份威严。又身居高位,被权利养着,不怒便自威。
卫明渝身上虽然没有他那种厮杀肃穆,但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国公府公子,虽然比段云舟多了一分少年的气质,但气势上去不输给段云舟。
他义正言辞地道:“朝廷的人,都知道侯爷和离了。如今侯爷却在这里死缠烂打一个弱女子,不管是谁,都会上前帮一把。何况如今是在兵马司衙署内?”
其他人自然看出来了,宁晚桥不喜欢段云舟,但是段云舟还想着把人再哄回府中。
张白衡道:“指挥使说得对,天下女子多的是,侯爷何必缠着宁夫人。”
李栋道:“侯爷,依本官看,今日之事,按照宁夫人说的做。既然她如此狂妄自大,便让她吃些苦头,到时候自然会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如她想象地好混,便会安安心心回平昌侯府,做个伺候男人的妇人。”
宁晚桥袖子里的手不由慢慢握起来,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按照自己想象中的走了,没必要再跟别人呈口舌之快。
卫明渝道:“几位大人,既然案子已定,还请大人们回衙署去。”
卫明渝强硬地送客。
一帮学生顿时鬼哭狼嚎起来,连声喊着父亲父亲,让小厮们把自己的祖母和母亲叫来,救他们回去。
李清悦道:“父亲知道儿子吃惯了细粮,若是到郊外去,干那些粗活杂活,又吃粗粮,只怕不出两天,祖母跟母亲便要来帮我收尸了。”
周子御嚷道:“父亲,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儿子去了,住不惯那些茅屋草屋,只怕今晚就要大病一场,半夜魂魄就得到府中找父亲啊。”
卫明渝道:“几位公子不必担心,本官已经临时请宁小姐为兵马司的任用女医,她会隔一天去探望你们,替你们治病。若是有重病的,监督你们的官兵会到兵马司禀报。”
宁晚桥面无表情,疏离淡漠。看在周子御眼里,却是老奸巨猾、尖嘴猴腮、早就挖好坑等他们这帮人跳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如今还没有满十岁,有的是时间跟宁晚桥玩。
大家散去,段云舟要送宁晚桥回去,宁晚桥根本懒得跟他说一句话,让秀茶和车夫去拦着他,自己先上了马车。
段云舟眼见她已经上了马车,不见人影,执意要上去。
没成想车夫挡住了他。
他呵斥车夫以下犯上,车夫不为所动,仍然紧紧地拦住他。
他往右,车夫便往右。
他往左,车夫便往左。
段云舟意识到,车夫武功极高,不在他之下。应当是从小经过严格训练培养出来,专门供皇室用的。
宁晚桥去哪里找得到这样的车夫?
供皇室专用的,难道是太后赏的?
“宁小姐,本官护送你一程。”卫明渝忽然道。
宁晚桥掀开帘子一角,看到车夫还在跟段云舟对峙,便道:“多谢指挥使大人。”
卫明渝拉着缰绳,马蹄高高扬起,他对段云舟作揖,“侯爷身为男人,应当像宁小姐一样,拿得起放得下。跑到公堂之上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实在有失身份。”
车夫飞到辕座,拉住缰绳,车轱辘慢慢转动。
段云舟看着马车旁骑马并行的卫明渝,心底慢慢燃起怒火。
如今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他要快点把宁晚桥接回府中,好好安置,不教人窥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