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和其他皇子们的侧妃都已经定下来了。但天家礼仪制度,繁复冗杂。等纳吉占卜,礼部最终确定婚期,各部再作准备,离太子和皇子们的大婚还不知需要多久,最快也得明年去了。
但能肯定的是,太子和皇子们是一同举办婚事的。
太子在太子府办喜事,皇子们在自己的府中。
宁宅最近门庭若市,来了很多客人。
皇上的圣旨下到安武侯府,但赏赐给宁晚桥的东西,却抬到了宁宅。
这样也是为了,能让她自己做主这些赏赐。
她在药园忙活的时候,春上原的小厮过来,说阮公子在等她。
估计阮穆宁心里有很多话问她。宁晚桥换了身衣服,然后让凡霜陪她去春上原。
到了后,看见阮穆宁披着银丝素色披风,在阳光的笼罩下品茶,如墨的发丝柔亮如丝绸。
“公子。”
阮穆宁看向她,伸手请她坐。然后又挥手让伺候的下去。
“太子今日怎么有空出来?”
阮穆宁挡住自己的袖子,为她斟茶:“一直想出来,但是父皇刚下旨,若是出宫了,难免会让他多想。如今选秀结束,其他皇子们也赐婚了,我出宫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显然。”
“太子今日来见我,是想问我,当日拒绝你了,为何后来又去答应皇上的赐婚?”
阮穆宁点头:“接到圣旨的时候,我有些猝不及防。”
宁晚桥说道:“自古以来,皇上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杀功臣。”
阮穆宁看向她:“你不相信我说的盟约?”
宁晚桥迟疑了一下,还是微微点头:“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这是古人总结来的智慧。”
“你是觉得,日后我也会像父皇一样,用对待母后的方式,对待你?”
“我与太子接触那么多次,并不真正了解太子的内心。太子既然能稳坐储君之位,定有过人之处。我想每个人都希望了解自己的结盟对手,而我能做的,便是试探太子。”
阮穆宁无奈地笑了笑:“若是当日我回答不合你的心意,你便会直接出宫去?”
宁晚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个人被拒绝的时候,会有各种反应。这个时候,他的所说所做,是最能反应品行端正与否的。太子请原谅我的自私。若是做生意,或者是别的事情,我也许不会这么试探。可是拿婚姻来做结盟,太子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日后肯定会有各种人要太子纳妾纳妃。若是我不能确定,太子会遵守我们盟约,我不敢踏出第一步。”
阮穆宁望着她,她眼里聚着一股冉冉升起的亮光:“我理解你。女子活在世,比男子更艰难。若是你还有别的顾虑,今日全都与我说了罢。”
宁晚桥颔首:“谢谢太子谅解。那日太子说,与我结盟期间,不会纳妾纳妃,府中只会有我一个人。我斗胆还想再加入一条。”
“你说就是。”
“既然成亲了,难免要在一起睡,躺在同一张床上,在人前扮演恩爱的夫妻。”
阮穆宁定定地看着她,随后点头。
“若是太子日后有一天跟别的女子躺在同一张床上,那么上面的事情,我不会配合。请太子自己想办法,怎么应付外面的人,为什么不能上我的床来。若是我提前结束盟约,也请太子放我离去。”
阮穆宁愣了一下,对于宁晚桥给他立下的家规,不知该笑还是该无奈。
宁晚桥的占有欲很强,他却没有任何不适,只觉得她防备心太重了,这是一种强烈的自我保护,不免有些心疼她,曾经是处于什么样的生活,才会谁都不信。
“可还有其他的?”
“其他的还没有想到。”宁晚桥说道,“我会帮助太子拒绝掉那些麻烦的琐碎的事,也请太子日后多多关照我。”
阮穆宁微微一笑:“日后你是我的太子妃,我若不关照你,岂不是天理不容?”
阮穆宁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宁晚桥,一杯他拿着。
两个人以茶代酒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