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舟没想到宁晚桥说得头头是道,以前她在平昌侯府,也不见她有这样的智慧。
宁晚桥的回答算是滴水不漏,段云舟只能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其他的气憋回肚子里去,干巴巴地看向阮穆宁:“太子妃所言有理。既然皇上要太子主办火灾之事,定是要太子定夺,本官觉着,最好还是太子来做个决定。”
这意思是,男人为纲,太子既然是男人,是储君,怎能允许宁晚桥出来指点?
其他官员品出了段云舟话里的敌意。
都知道如今的太子妃,是前平昌侯夫人。段云舟暗中与宁晚桥较劲,这或多或少有点不甘心的意味。
太子是储君,段云舟为国建功立业又是功臣,如今段云舟让太子在臣子和女人间选一个站队,若是选段云舟,会伤了太子妃的心。若是选太子妃,难免被人诟病,说太子被女色迷惑了,连朝中重臣都不能庇护。
大家纷纷不自觉缩起脑袋,不想掺和这带着情敌意味的针锋相对。
宁晚桥看了段云舟一眼,段云舟也正好看过来。
视线相撞,段云舟眼神喜怒爱恨交织,宁晚桥眼神只有冰冷,如幽潭深不可见底。
阮穆宁面上古井无波:“襟乃容天地,何况段大人也说了,太子妃所言有理。既然有理,何必因为说话之人是女子,便要背道而驰?”
卫明渝道:“方才议事,皇上也请了太子妃旁听,必定想让太子妃从旁辅助火灾一事。太子妃医术精湛,太子遇刺,说不定太子妃能从刺客尸体上,得出一些其他的线索。”
段云舟方才只是气宁晚桥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后来气太子竟然当众站在宁晚桥这边,如今气卫明渝也站出来为宁晚桥说话,宁晚桥到底是给这帮人吃了什么药,一个两个都喜欢她?
这帮人不但跟他抢亲,现在连在朝堂上,也一起打压他?
宁晚桥到底给这帮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两个都帮她说话,甚至世子还要上门来让他割爱?
工部尚书自然乐意采纳宁晚桥的意见,毕竟不止利民,对他来说,也是一项重要的功绩。
他们来到了学堂的现场,这里已经燃烧灰烬,只剩一些零零碎碎燃烧到半的木块,桌椅和书籍早已经变成灰烬混在漫天飞扬都粉尘中。
司煌叹道:“学堂狭小,白天要生火做饭,夜间秉烛照明,冬日还要烧炭取暖,房屋又是低矮的砖木结构,且百余年来未曾增修,学子们早早来到学堂,排队听候点名并依次进学堂,到齐后便锁院学习,月底休沐才会开锁放学子们回家。没成想,遇到火灾,学生们被锁在里面,力气太小,开不了锁,只能被迫吸入浓烟,有些中毒昏迷了。好在卫大人发现得及时,帮学生们开了锁。这才得以把学子们救出来。”
卫明渝道:“臣当时救人心切,并未察觉浓烟下隐藏刺客。是以,太子才会毫无防备进去救人,遭到刺客刺杀。”
段云舟阴阳怪气地道:“以卫指挥使的武功,是并未察觉,还是有其他异心?只有卫大人自己心里知道。”
他可还记得,卫明渝也喜欢宁晚桥。
太子若是遇刺身亡,宁晚桥便是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