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司远出发去并安的当天,宁晚桥和谭氏一起去送他。
在城门口,宁晚桥把自己制作的银针和日常用药交给他。
“出门在外,不管什么东西,都要验一验再入口。”
宁司远乖乖地应着:“阿姐一个人在京中,也要小心。要是家中有事,写信到并安。”
宁晚桥笑了笑:“嗯,你安心吧。我会照顾好阿娘的。”
宁司远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谭氏:“阿娘性子虽然软弱,却是爱我们的。”
“阿姐知道。你放心去吧,日后阿姐还要靠你。”
宁晚桥跟宁司远说完话,轮到安武侯。
他放低声音道:“建功立业封官了,一定要写信回安武侯府。父亲好拿着信到祠堂给老祖宗们说一声。”
“儿子知道了。”
又轮到谭氏上前来,只一个劲地哭。
最后是哽咽得说不出话。
“阿娘做了些路上吃的饼干,你拿着。”
宁司远把它们放进包袱里,小声地道:“我与阿姐不要求阿娘能帮我们什么,只要阿娘身体健康,开开心心地过完下半辈子就行。”
谭氏抹着眼泪点头:“阿娘知道…你,你放心去…”
宁司远翻身上马:“阿姐,我走了。”
宁晚桥笑了笑,相处了那么久,到底还是有不舍的。
可能是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所以在这个世界,她一开始最相信的是宁司远。
那个时候还是个小萝卜头,瘦瘦小小的。
如今已经是沉稳的少年郎,说话办事也叫人放心。
“阿姐祝你前程似锦,一鹏展翅。”
宁司远踢了踢马腹,马嘶叫一声,往前走。
不过几步,宁司远又回头,跟他们挥了挥手:“回去吧。”
宁晚桥也挥了挥手,看见马飞跑起来,一会儿就不见影子,只留下一路的灰尘。
宁晚桥有些心酸,感觉空落落的。
其实,她也渴望亲情,放下伪装。
只是活在异世,深处高位的人都会穷途末路。
她自己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天真地去完全相信别人。
回去的时候,安武侯看到宁晚桥就带了车夫和两个侍卫出门,担忧道:“太子妃金贵,怎能如此简陋出府。”
宁晚桥道:“他们武功都很厉害,可以以一敌百。”
安武侯看她如此,便也不再说话。
晚饭的时候,为了不让谭氏一个人吃饭落泪,宁晚桥带着谭氏一起去酒楼用饭。
掌柜问她们要吃什么菜?
宁晚桥先看向谭氏:“阿娘有没有想吃的?”
谭氏摇头。
“那就点阿娘平日爱吃的鸭花汤饼、光明虾炙?”
谭氏点了点头。
宁晚桥又点了几个菜,掌柜看有热的,有冷的,有汤,有粥,便笑道:“夫人生了个孝顺的女儿。”
谭氏干笑了两声,目光有些游移。
宁晚桥察觉到她的异样,安慰道:“阿娘不必担忧远哥儿,如今并安很安定,不会有事的。”
“阿娘…担心远哥儿,更担心太子妃。”
谭氏放在桌子下的手不安地搅动,“太子妃有孕了,别总是往府外跑。把活分给下人去做。等以后顺利生下孩子,怎么出府,阿娘都放心。”
“阿娘放心吧,等我把妙手堂的事情弄妥了,日后就好好在府里养胎。”
商标律令弄了一半,不能半途而废。
这是把杨淑人和姚淑节的仁德堂逼垮的最重要一步。
从她身上赚到的,她要翻倍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