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丫鹊却在枝头蠢蠢欲动,七嘴八舌地唱着各自的曲儿,偶尔在树林中飞来飞去。
这天是星期六,江汉生早早起了床,拿起扦担与棕绳,匆匆往责任田里赶去。今年晚稻禾苗长势很好,就是稗草太多,他得趁这两天休息日把它们清理出来,一来保证田泥中的养分不再让稗草吸收去了,二来呢把清出来的稗草担回去放池塘里喂鱼。
符小云见丈夫出早工,便一骨碌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她把淘干尽了的三两白米与红薯块放入高压锅内,放了适量的水,盖上盖子,放到藕煤炉上开始煮饭。随后,她去杂物间拿了猪食盆捣鼓些米糖与空心菜叶,加入少量水,麻利地搅伴了几下,打开鸡窝,吆喝着鸡、鸭出来吃食。她便返回鸡窝,用手探了进去,慢慢地把里面的鸡鸭蛋拿了出来。好家伙,5个鸡蛋2只鸭蛋。鸡蛋每只可卖5角,鸭蛋每只可卖4角,可卖三块三了。收拾好这些蛋,她把鸡鸭朝后面山坡上赶,折回家来,把藕煤炉通风口堵上,怕火太猛把饭烧糊了。随后拿起猪食盆开始喂猪。
符小云想着丈夫一早就去田里干活了,寻思着给他煮了一个荷苞蛋,添添营养。菜刚炒完,正好江汉生挑着稗草回来了。
饭桌上,江汉生只捡空心菜与豆角吃,把荷苞蛋饭推给妻子。
“你吃了吧。你成天在家忙这忙那的,家里条件比较艰苦,一直没有好一点的菜。今天既然煮了荷苞蛋,也就补充补充下营养。“
符小云忙用筷子把蛋碗拨了过去,说:“我没事,家里这点事,相对轻松。你呀,在外干体力活,吃了补补吧。“
江汉生再也不吱声,利索地把饭吃完。抽完喇叭筒后,他走到门口,反过头对妻子说:“我把这担稗草放塘里去。你这几天不用割鱼草了,田里还可清出四、五担来。“然后指了指桌上,接着说,“我平时在学校,伙食比家里好一点。你把蛋吃了,别浪费了,啊。“随后找了个旧草帽,出门挑着稗草走了。
符小云慢慢端起蛋碗,双眼不知不觉泪水满眶。她长叹了一口气,一边吃着蛋,一边隐隐哽咽。家里太穷了,这些年来,她省吃俭用,一分钱也舍不得花。丈夫那不足微薄的工资,除去每年的生产成本、人情与生活开支,一年下来,也积攒不了三千块钱。她只能把鸡鸭蛋攒着,卖给梅花县来收蛋的零担客商,加上每年三窝猪仔和二十只灰兔与鱼,也就能每年积上五千块钱。
“小云,在家吗?“门外传来邻居江三奶奶的喊声。
“在呢,三婶。“符小云忙迎了出来。
江三奶奶把一背篮草料与菜叶放了下来,交给符小云。“我在河边看到这些笔筒草,便割了回来,加上这些菜叶,你拿去喂兔子吧。“
“太感谢啦!“符小云忙说完,忙去厨房泡来一杯茶,双手递给江三奶奶。
“让您帮忙,费心了哟。“符小云忙背起篮子去喂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