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东郊的路上,高宏达试图说服李文丽不要对黑人有太多好感,反而被套上了种族歧视的帽子,让他非常头疼。看来这个丫头准备不撞南墙不回头了。于是干脆选择闭嘴,管那么多干啥?
路过八王坟车站的时候,高宏达习惯性地停了下来,立刻就有人上前问话:“去东郊镇的,能拼一下不?”
高宏达伸出两个指头说:“有两个座位。”
拼车成功的是两位女孩,热情地和三个人打招呼,陈少芬对这种拼车行为很好奇,得到的答案却很心酸:忙碌了一天,还要赶车几十公里回东郊镇的住处,因为那儿的房租便宜,不到一百块钱租个民房,比在京城住八百一个月的地下室强多了,对北漂一族来说,每一分钱都得节省,哪怕是辛苦一点。
都是来京城寻梦的一群年轻人,他们的努力拼搏值得称赞,但是得到的却跟付出很不对称,却又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回到家乡,日子会更难过。
高宏达问:“东郊的住宅楼一个月大概多钱租金?”
一个女生回答说:“三室一厅的房子现在都得四五百一个月,平均一个房间150块,必须得合租,合租又有风险,谁知道合租的是什么人呢?而且每个月的水费电费分摊也是个挺容易闹矛盾的事情。”
高宏达瞬间善心大发,生出一个想法:把从李建军手里弄来的房子全部低价给租出去,优先考虑这些北漂大学毕业生。那些房子闲着住鬼不如让它们发挥点作用。
两位女同学对拼车的行为感觉很好奇,那两位拼车的女毕业生给他们讲述一个更让人无语的现象:在京城好多女生为了生存,会选择和男性租客拼床,一方面解决住房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互相找个温暖,所谓的礼义廉耻在生存压力下一分钱都不值。
高宏达从后世的一些媒体上了解过这个情况,甚至还有比这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例如所谓的低价租房,房东会挑选姿色不错的女租客免费入住,当然女租客要按照约定每个月付出几次服务,房东们玩腻了就会把她们踢出去换新的女租客,或者和别的房东互相交换,北漂,并不全都是一件散发光彩的事情。对于这些女孩子来说,身体是唯一可以换取生存资源的东西,那是因为她们不了解洗浴中心里面的行情,一旦明白过来,她们就会为自己感到不值,一个月换算下来,平均一夜的付出也不过就值个百八十块钱而已,夜总会陪陪唱歌喝酒一次可以挣好几百块,洗浴中心里出几个钟也能月入过万,于是很多人选择下海从事专业的服务行业,反正都是卖,为什么不卖个好价钱呢?自古笑贫不笑娼!
突然开始理解师父的嫖娼行为,支持她们这些女孩子的事业,也是功德一件,起码可以让她们活得轻松一点。以后真得多向他老人家学习一下。
得知高宏达三人还是在校学生,两个拼车女生羡慕地要哭了,有钱人呀!上学就可以开上百万的进口车,到底是多牛逼的家庭才有这条件,而且还感慨开车的小伙子泡妞的口味实在不咋滴,或者口味太重。
陈少芬问她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得到的答案是:保险销售,刚入职,没有底薪的那种。想找到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实在太难,只有保险公司从来不挑剔,只要你来,我就要!反正没有底薪。
高宏达问道:“保险公司是不是劝你们自己先买一份保险?”
两个女生同时回答:“对呀,他们说,这么好的保险,为啥不自己先享有呢?”
高宏达呵呵一笑,热心地给他们科普了一下这个套路:“其实你们只是被保险公司当成客户给招揽进去的,压根没把你们当员工,只是想卖给你们一份保险而已!都是套路!”
两个拼车女生低头沉思,心情很纠结,半信半疑,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当成巨大希望的一份工作只是别人布下的陷阱。
陈少芬善心也大发,拍着高宏达的肩膀说:“小高同学,你帮两位学姐在你们那里安排一份工作呗?”
高宏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看这两个女生的形象气质还不错,毕竟人家也是大学毕业生,就算是给安排个店员的工作也比她们目前的情况强的多,起码,自己的店员都是给解决食宿问题的,不然,良哥那边不答应。
高宏达给她们留了电话,随时可以过来。想着让她们给王黎明当帮手,帮忙管理即将出租的房产,又怕这些女孩子眼高手低,于是换了个说法:她们可以来从事物业管理的工作。
只要带管理两个字,大学生们一般都会很感兴趣,既然涉及到管理了,自然就是领导了,多有成就感的岗位呀!只是不知道她们以后的工作只是帮自己出租房子收房租会有什么心情。
显然两个女生受够了折腾,欣然接受了邀请,包住宿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她们实在折腾不起了,再没有收入就只能再向家里要钱了。实在对父母张不开嘴,就要对陌生人张开腿。
高宏达相信自己还是善良的,在前一世北漂的岁月里,他曾经有过不止一次的拼床记录,完全能理解这些女孩子们的无奈和苦楚。杜甫写诗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目前还没有千万间房子,几百间还是会有的,能庇护一下这些北漂勇士们也是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