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很和谐的会面,经过几个月的折腾,高宏达终于也能够在这些县级领导们面前游刃有余地谈天说地了,这要是放在前世,指定就会像今天的刘鑫一样,仿佛一只呆狗,毫无存在感,还把自己拘谨的够呛。
果然是钱壮怂人胆,兜里有钱气自自华。人在社会和酒桌上的地位是通过手里的权力和金钱来实现的。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哄小孩子而已。
一群人一直热闹到天色黑透,张思林提议换个场子乐呵一下,被马书记断然拒绝,他也只能悻悻然作罢。
在老罗的提议下,众人离席散场。院子里的马超还在嗯嗯啊啊的练习狮吼功,喉咙都嘶哑了,那个高脚杯还是坚挺地活着。看高宏达出来了,小伙子一头汗水地跑过来,举着杯子诉苦:“师叔,我咋就不行呢?”
众人哈哈大笑,马书记拍拍高宏达的肩膀说:“兄弟,再给指点一下吧,这孩子一根筋,不整碎这个杯子他这几天是睡不觉了!”
高宏达伸出手指弹了杯子一下,杯子发出嗡鸣,然后示意马超再试试,十几秒之后,杯子真的碎了。小伙子激动地手舞足蹈,眼泪差点下来了,就差给师叔磕头了。拉着高宏达的胳膊问:“师叔,为啥你一弹一下就行呢?”
高宏达拿出大师风范拍着他肩膀说:“一定要多读书才行呀!光靠蛮力混社会是不行的,是靠脑子的!”
马超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用脑袋把杯子磕碎吗?”
高宏达不回答他,反问马书记:“老马哥,你的身体还行不?不行再生一个吧!”
马书记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我觉得我可以再试试,再努力一把!”
马超顿时感觉受到一万点伤害。
一直把众人送到小区门口,安允来走在高宏达身边,低声说:“明天抽空去找你们这的郑少秋书记谈谈,他有事要跟你面谈,电话里不方便。”
送走众人之后,刘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感叹说:“妈妈的,跟当官的一起吃饭真累人!”
高宏达安慰道:“放平心态,都是一对肩膀顶着一个脑袋,没有必要紧张,以后你单独办事了,这种场合是少不了的!”
“高老板又有什么新动作?”闫高良一边解开裤腰带对着树木浇灌一边问。
刘鑫赶紧把高宏达准采彩砂的事情和盘托出。
闫高良疑惑的问:“这种好事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落到你头上?是不是做出什么利益交换了?”
高宏达拍着他的肩膀说:“果然啥事都瞒不了良哥!”
闫高良破口大骂:“你个熊玩意不知道男人撒尿的时候不能被人拍肩膀吗?会吓出毛病的!”
高宏达拽着刘鑫赶紧跑,边跑边说:“反正你用的机会也不多,还怕出毛病?”
闫高良甩甩手上的水,骂骂咧咧的回去洗手。
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琢磨着今天一群人的来意和安市长最后那话的意思。
高宏达一脸轻松地说:“这个马书记为人倒也坦诚,很明显是为了来说和的,应该没有多深的用意,以咱们和老罗的关系,以及安市长的面子,完全没必要给咱们下套吧。”
闫高良分析说:“你小瞧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张思林,他能屈能伸,今天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低姿态,如果不是迫于压力的话,只能说明这人相当有城府。如果以后镇不住他的话,极有可能会咬人的。”
高宏达表示认同:“我能从这人的眼神里看到不甘心,我还真担心他有一天背后给咱们一刀,你怎么还愿意把那个什么夜总会管理权给他呢?那个破地方要了干啥,咱们又不指望开夜场赚钱,日后麻烦事肯定多!”
闫高良歪嘴一笑,每当他这么笑的时候,就知道他要耍坏心眼了。他解释说:“这人是个十足的黑道人物,不过还算是很讲规矩的那类人,野心很大,魄力不足,也只适合经营这种夜场,混个名声而已,那就成全他,如今我在东郊就是老虎,让他给我当个代言人起码可以保护你的周全,避免那些小鱼小虾的骚扰。”
刘鑫插嘴说:“良哥,我也可以的!”
闫高良打住他的话头说:“我相信你可以,但是我希望自己兄弟能做点正当事情,黑社会的东西能不碰就不碰,能抽身就抽身,毕竟不长久,迟早会被政府给制裁的。”
刘鑫不说话了。高宏达叹口气说:“我有种预感,这个安市长可能安排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给咱们,通过郑少秋给咱们传达!”
闫高良呵呵一笑,表情轻松地说:“你放心。人家堂堂一个县级市的副市长,能有啥棘手的事?人家选择扶持咱们,为了啥?难道看咱们长得好看?还不是为了利益!?”
高宏达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估计是该到了要利益的时候了!先不管他,看明天郑少秋怎么说吧,只要不让我从口袋里掏钱给他,怎么都好说!”
闫高良也点头表示认同,抬手看表后提醒他:“这都快十点了,你媳妇呢?”
高宏达一拍脑门,赶紧掏出手机拨打出去,连续打了几个没人接听,他的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又打了刘梦的电话,总算打通了,电话里是嘈杂的音乐声音,几乎是嘶吼着才弄清楚,他们几个人去了学校后面的旱冰场蹦迪去了。
高宏达的记忆中有这个迪厅的印象,是个旱冰场,晚上八点之后就开始改成迪厅,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骚扰女生,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