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是哪方面出了问题,个个都很“正常”的一家人,还是出了个不太寻常的少爷——
六少爷公孙景昫。
明明,是个该不拘一格的武将!
却成为了大将军府,不,是京都人尽皆知、远近闻名的洁癖!!
所到之处,必要擦上三遍,以求处处干干净净,否则,莫说是寻常的桌椅板凳,便是慕容国国主慕容烨赫的凤宝座——
那也入不了他的眼。
反之,即使是街边小贩坐过的木凳,只要擦净,他便能坐。
男人事真多!
是他亲妹妹,也是刚刚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闹别扭的小姑娘,亦是现下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小小姐——
公孙依依,对他这“大毛病”的最精辟评价。
那此时的公孙依依,又在做什么呢?
小姑娘原就因为,不能出城迎接父亲和哥哥们而独自生闷气,本想找自家十哥和之珩哥哥求安慰,可刚从自个儿院里出来——
便瞧见,往日十分疼爱她的福伯,正拿出看家本领,领着那些下人们忙前忙后、一副热热闹闹,仿佛,要过年的模样。
府中那些下人,也是!
分明就累得不行,还偏要咧嘴带笑般地任劳任怨。
惹得小姑娘心里更是郁闷不已!
这大将军府,便有如此之好么?!
竟能让这些人,干活都如此卖力?!!
至于,她十哥和之珩哥哥——
倘若,他们既不乐意带着自己出去,也不愿意同她一块儿留在家,那她一人……
可怎么办?
小姑娘心中再次郁闷,这次不是“不已”,是“至极”!
当机立断,心下一横:罢了!
不去寻他们了!
公孙依依现下心情不佳,看什么都觉得不好不行不可以,在外边逛了一圈,“顺手牵羊”了一下之后,便又逛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晏茹看她出门逛了一圈,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几朵茶白色花儿。
也不知,是谁院里的花儿,又让她给“辣手摧花”霍霍了。
而后,她家小小姐便独自一人,坐在院廊的石凳儿上。
趴上栏杆往下望,时不时有两片碎花瓣,自小姑娘肉嘟嘟小手中飘落而下。
待她走过去,小姑娘都未能发现她。
又或是,小姑娘不欲理睬她。
总之,只单单留了个背影给她。
方才,晏茹也去寻了福伯,向他问询,夫人何时才能回来?
有夫人在,小小姐心情多少能好些。
福伯正在前院忙着。
瞥见是晏茹,也只匆匆答复了一句“将军和少爷们归来,得先进宫面见主上大人和主后夫人,夫人得知后,一早便就进宫去了,约莫着得酉时才回得来”,又继续忙活了。
这话中意思,便是找夫人也没辙了。
闻言,晏茹也有点儿替小姑娘难过。
父亲和哥哥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家小小姐却不能去接,母亲又独自一人进了宫,现下,更是连个寻安慰的人都没有。
可晏茹依旧不死心。
想问问夫人到底是如何安排小少爷和小小姐的,莫不是真像她想的那般,只顾着夫君和其他孩儿,便对他们二人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了?
谁知,福伯却道:“夫人也是昨日戌时快亥时,才得到的消息。”
“本想同小少爷和小小姐说的,可他们那时已睡下了,夫人不愿搅了他们好梦。”
“又想着,今日他们亲眼见到,或许会更开心,便未能及时告知。”
这下,晏茹也没话说了,双颊之上圈圈红晕,甚至还觉有些羞赧和难堪,自己竟然如此想当家主母?!!
简直是以下犯上!
当真是嫌自己命长!!
良久,晏茹轻轻叹出一口气,知道小姑娘是因何在此难过,唇瓣张张合合,忍不住出声安慰着她:“小小姐,如若你实在是难过……”
“不若,待将军与少爷们一同归来后,再让他们带你出门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