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宜年怀中的小人儿,无疑是哭到眼睛浮肿,在栖霞山便陷入了昏迷的小姑娘。
四少爷公孙景时狭长丹凤眸微眯,眉头蹙了蹙,问了一句:“那是左丘校尉么?”
二少爷公孙景晖手上拿着书简,没抬头,只余光匆匆掠过一眼,温沉地答道:“是。”
似乎,无论何时何地见他,左丘宜年始终都是那副战甲戎装加身之模样,人群之中,身形高大且面容俊朗,很是好认。
“没想到啊……”
“真是没想到啊……”
“我们家依魅,还真挺好命的!”
“连一向不近女色的左丘校尉,都被她俘获了芳心!!!”
五少爷公孙景曦,仗着自己个不高眼却尖,又站在前边,一下子便从不远处的人群里,找出了左丘宜年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摇头晃脑地开始有感而发。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不过是他脱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话,最终得到的,却是……
来自他三哥公孙景暽的“浓重爱意”。
“啪——”的一声……
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三哥,你说话便说话,作甚要打我?”
比三少爷公孙景暽矮了整整一小截的五少爷公孙景曦,捂着被书简敲得生疼的脑袋,扭头便对着他三哥愤愤控诉。
手上一空,二少爷公孙景晖脸色微变,只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伸,从容淡定、轻轻松松地从三少爷公孙景暽手里,把他视之如命的书简抽了出来。
三少爷公孙景暽正好得此机会,正好朝自家五弟摊了摊手,正好朝自家五弟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自己打了亲弟弟这事儿。
同小姑娘公孙依依一般亮呈的杏眸,更是缀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他教育着公孙景曦:“老五。”
“你明知,我们家依魅同三姨娘家的那臭小子有一纸婚约在身。”
“还说这种浑话,不打你打谁?”
见五少爷公孙景曦被他之言一噎,讪讪地闭了嘴,公孙景暽还觉不够似的,垂首敛眸,施施然地补了句:“打的就是你!!!”
都敢如此胡说八道了?!
可不得,由他这个身为兄长的,好好治治,管教管教么?
闻声,五少爷公孙景曦由讪然闭嘴,转为愤然气极,刚要抬手指向他三哥公孙景暽:“你……”
这时,一道清冷嗓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口无遮拦、口不择言、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清冷嗓音刻意顿了顿,待其主人翻了翻书简,才得出结论:“确实是该打!”
真没啥好说的。
更没啥可辩驳的。
五少爷公孙景曦还没控诉完他三哥公孙景暽的“罪行”,就又被他二哥公孙景晖以云淡风轻、淡漠清冷之口吻,给呵斥了一嘴,视线紧跟着转移,正欲开口争辩。
二少爷公孙景晖眸光淡淡地扫向自家五弟公孙景曦,清冷眼眸瞧着他怒不可遏的模样,不咸不淡补了句:“你这手……”
“若是敢抬上来,那便……”
“还要再上加一条。”
闻言,五少爷公孙景曦彻底在原地愣住,伸出的那根修长手指连带着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右手,都僵在半空中。
三少爷公孙景暽也看过来,只见他二哥公孙景晖面色无波,目光仍停留在书简之上,矜贵薄唇淡淡地吐出“目无尊长”这四个字,清冷目光,却未正眼瞧他们一下。
五少爷公孙景曦似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放下手,泄气般地撇撇嘴。
他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开开玩笑过过嘴瘾嘛,又并非是真心认为,自家依魅会同左丘宜年怎么。
那左丘宜年,可是与他大哥公孙景晧差不多年岁,可是比他家依魅足足大了十岁呢!
更何况,他三姨娘家的臭小子慕容之珩,可是恨不得,日日都能粘在自家依魅身上呢!
再者说了,那一纸婚约摆在那,若是拟订婚约的双方不发话,婚约之上的那两人不发话,还不是铁板钉钉之事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