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圆拱门里头,乱七八糟的谩骂声,混乱纷杂,却还在持续发酵。
那寒门弟子,也不知是被那几人给骂傻了,还是被那几人给骂蠢了?
莫说,是让他反唇相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竟是,连句反驳,也不会么?!
再不济,他还有师尊,可为他撑腰让他挺直腰板呀!
承桑夕帆默默提醒着:……我如今不在。
再不济,司南雨柯方才不是说,他在考核之中拔得了头筹么?
难不成,他那两只破爪子,也废了么?
难不成,他骂不过骂不了,还打不赢么??
难不成,他干不过打不赢,便也躲不起了么???
还能任由那些纨绔子弟,欺他父母双亡无人养育;还能放纵那些纨绔子弟,欺他家境贫寒无所依靠;还能姑息那些纨绔子弟,欺他孑然一身身如浮萍??!
还有那些欠打欠骂找抽找揍的纨绔子弟,好歹,也是于高门世家出身……
言辞怎么就那么尖酸刻薄、繁言吝啬,常以恶言恶语来中伤他人,举止怎么就那么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常以行为举止来伤害他人?!
那寒门弟子,究竟是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仍是“不善言辞”,还是别的什么,怎么就这般蠢??!
气愤交加至一定程度,只差用俩鼻孔出气的公孙依依,已然听不下去了。
她忽然扭头,扫向司南雨柯的冷冽眼神里,带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的锋芒,似是在询问,里边说话的……
不!
是里边那口出恶言、口出狂言之人,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在碧云山承桑学院这等育人的最高学府之地,也敢在青天白日之时,出言不逊至此等程度地步?!
夹杂在众多纷杂混乱、窸窸窣窣的声响动静里,还能如此清晰明了地、准确无误地传入她的耳中?!!
可想而知,他们在里边,是该有多么嚣张狂妄?!!
司南雨柯却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公孙依依双眸。
只因,他眼尾余光不经意瞥见了,他家依师姐猛然侧过头来,看向他的动作之时,便感知到了那骤然沉冷下来的空气。
再者,他家依师姐火热眼神示意之下,欲询问之人的其中一个,便是他司南氏中,年纪最小也是最受宠的堂弟——
司南雨集。
这……
这让他如何开口?
因此,司南雨柯断然是不敢在此时抬头的。
可公孙依依距离他好几步远,都能让他感受到那难以忽视的强大压迫感,又岂是他想避,便能轻易避得开的???
他家依师姐,如此这般,当真是好可怕!!!
司南雨柯在心里碎碎念念着,絮絮叨叨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选择了“认命”。
在他家依师姐扔“锋利刀子”似的注视之下,司南雨柯颤颤巍巍地抬头,两张薄薄的唇瓣又抿了抿,才微微张了张,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三个名字。
尉迟宏涛、钟离暄和、司南雨集。
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底气不足。
说到最后,司南雨柯也不知,他家依师姐是否是真的听见了,碎碎念完后,又“保命”似的快速地低下了头,欲再度抬起之时……
眼前,哪还有人在???
早已是不见踪影。
……
“都在聊什么呢?”
“不妨,也说与我听听?!”
随即,一声清脆又莫名带着点熟悉感的女声,从里头,不知是算是悠扬还是幽深地缓缓传来,司南雨柯先是一愣。
而后,司南雨柯忍不住又是一个哆嗦,吓得他立即抬脚,麻溜地跟了进去。
一进门,他便瞧见,他家依师姐暮依依,正将细腰腰杆挺得笔直,手中长剑被她把玩似的地环在身前,好似,那锋利长剑在她手中,不过是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