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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承桑夕颜胖揍完人的第二日。
本该被遣送归家的钟子谦,却因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早已无家可归。
再加上,与之有冲突之人,一人重伤不起,两人归家不在,他便理所应当地留在了碧云山。
安分,倒也还算得上安分。
只是,在此期间,钟子谦也不知是从何处得了消息。
竟趁承桑夕颜外出采买之时,找上了公孙依依,站在她面前好一通说辞,绕得公孙依依云里雾里,眉头直皱,却不知他所云为何。
直至,听闻讯息的司南雨柯从山下匆匆赶到山顶,以自家依师姐能接受且能听见之距离,将钟子谦之心思,悄悄告知于她。
公孙依依这才稍稍恍然。
合着,是她招了朵烂桃花?
以最初那日,钟子谦好歹也是弟子选拔比武的魁首,却乖乖站着任人辱骂之,羞辱之,此等愚不可及之行为……
罢了,她对他,属实是没啥好感。
而后,公孙依依大手一挥,甩出的长剑顺利插入了茅草屋前,木头桩子上早早横在那儿的剑鞘。
随即,公孙依依双手环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看向钟子谦,开口语气疏离而冷冽。
“钟子谦,有些话,我本不欲多说。”
“但,如今你既然找上门来了,那我便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公孙依依心想,她都独自一人居于山顶了,旁人竟还能闻风声寻来,她若再不想点儿措施应付一二。
估计,她也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了。
更不愿,待她夏侯国一游归来后,正值身心俱疲之际,还需再见到钟子谦这么个糟心人儿。
不同于公孙依依的急于撇清干系,钟子谦听罢她所言后,疯狂点头以示认可,老实巴交地竖着耳朵,生怕会漏掉她后边所言之一星半点。
“当日,我不过是以师姐之身份,用暴力之手段,强迫你们停下争斗,而并非是要救你。”
“即便是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作多情,非要认定是我救了你,在我看来,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你无须一直记在心上、放在心底,亦不必日日挂在嘴边,加以强调,更不可以你之愚见,来揣度我之心意。”
“至于,我让钟离暄和与我同行一事……”
“我认为,此事应当与你无关。”
“可你却以此事,纠缠骚扰钟离暄和,令他病中也不得安宁。”
“甚至,与尉迟宏涛、司南雨集二人几次三番大打出手,更是让小师叔心情烦躁。”
“钟子谦,你可知,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让我对你不留丝毫情面。”
“而今,小师叔已然处置了你。”
“想必,那不过千百余字的剑谱抄上一万遍,也需得花费好一番功夫吧?”
“眼下,师父不在山上,你便先好好完成小师叔交代的任务便是。”
言外之意是:此次夏侯国之行,他便不要再多想了。
公孙依依说得,已然如此清晰明了,钟子谦却仍处于发愣状态而无法自拔。
她下意识地拧眉,脸上渐显不悦之色,再度开口又是一字一顿,暗含警告威胁之意:“我以为,我说的,应当够明白了。”
“如若,你还要再继续纠缠不休,我定然不介意……”
“让钟离暄和床榻之上,再多躺一个人!!!”
最后那句,应当算是很严厉的告诫之言了。
公孙依依微微挑眉,想看看,这人究竟识不识得抬举。
话落抬眸,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钟子谦那双懵懂无措且泛着点点泪光的小鹿眼,公孙依依心头当即好一阵反感。
不由得急忙转身,能避则避。
却又冷不丁地瞧见,司南雨柯那一张无比震惊脸,眼神里透着无言之钦佩与无尽之赞赏。
公孙依依烦躁感愈发浓重,旋即匆匆吩咐一句“明日,让小师叔在山脚下等我”,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屋。
好半晌,司南雨柯才愣愣地颔首:“是。”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