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老娘祖上,乃是屠夫屠户出身!!!”
“老娘更是街坊邻里有名的屠户之女!!!”
“还能治不了你这个行偷盗之事的臭男人?!!”
黑影来不及躲闪,也完全躲闪不了,只是紧紧地抱着头,一副任由胖女人打骂的模样,裸露在外的手臂,新旧伤疤交替,叫人唏嘘。
周遭行人见状,虽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可面上之冷漠神色,却是清晰可见。
“别看了!!!”
“看什么看??!”
“有什么好看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周遭路人的视线,胖女人总算是抬眸来看,厉声呵斥着他们,欲以此来驱散围观人群。
原本便退至一旁,眼下更是退了一大步的承桑夕颜:“……”
她运气……
倒还真是……
挺“好”的,“极”好的。
要么,是她佯装“情愿”地陪着自家小依依待在碧云山山顶日日习武;要么,是她被迫“自愿”地在自家小姑姑的日日勒令之下,强迫自己修行上进……
总之,她也是难得下山一回。
如若,她真下了山,也多半是承桑氏一族中的某位宗族长老,打着“儿孙绕膝”的旗号,又“惦记惦念”上了她这么个小辈,说什么,都非得让她回去一趟。
好不容易,没了那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事儿缠身,她也能正儿八经地下山一趟,便好巧不巧地,叫她撞破了这等事儿。
见此惨状,心中对慕容国之强烈归属感,猛地在此刻上头,承桑夕颜眉心倏地一舒,只在心中感慨万千。
身处夏侯国,真可谓是世道艰难。
承桑夕颜小小身影,还藏匿在华灯初上,人潮攒动之中,狐狸眸还透着感慨,双眸眸光顾盼流转,视线稍稍偏移一些……
正好,不经意地移至一旁的高耸阁楼,好巧不巧地,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
留意到承桑夕颜视线看过来,对面高楼之上背过双手的男人,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须臾,又状似无意地走开了。
承桑夕颜这才,开始打量起眼前之景观景象。
原来,她脚下所站之处,便是此前探子们传回消息中所说的那个——
自建造之日起,历经三月零三日完工,经营至今,不过区区五年之久,却俨然成为了,夏侯国皇都之中,最大最负盛名的风月场所——
枫雅居。
只见,平地所起之高耸阁楼,张灯结彩,挂红披彩,楣上一匾,上书“枫雅居”三个镏金大字。
那朱红正门,与对岸隔了一条数丈宽的河,河水清澈见底亦是平静无波。
门前,两个穿着艳丽、打扮妖娆、模样妩媚的女子,正由同样保养得极好的老鸨领着,花枝乱颤地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比起昨夜,在慕容国晋城青楼的相约之地,那场面之盛大,堪称壮观。
自从,多年前的四人行变为现如今的两人行……
之后,公孙依依是久居于碧云山山顶,承桑夕颜则是常年在碧云山与承桑府两地穿梭,亦鲜少再留步驻足于各色各类大街小巷。
这般场面,自然也就见得少了。
上回,也就是昨夜。
见此场面,承桑夕颜便觉浑身都不舒服都不畅快了,眼下瞧见,更以之为矫揉造作搔首弄姿了。
可,更令她震惊的,应是从那风月场所之中,手持长剑大步迈出,朝她迎面走来的男子。
男子生得,相貌英俊、身材高大。
然而,这令皇都不少女子能驻足停步而特意欣赏之画面,到了承桑夕颜那双,勾人而不自知的狐狸眸里……
却只剩一句,“此人,身手还不错”。
男子步伐沉稳地慢慢走近,颔首拱手,语气疏离而客气道:“承桑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话毕,男子又让开了道。
礼数周到,言简意赅,进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