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又怎么得罪他家殿下了吗?
就非得要这么来罚他么?
昨夜,莫名其妙就受了“无妄之灾”没休息好便也罢了。
怎么,连李叔也一大早地,又是跑来吓唬他又是出言奚落他的?
流楚暮愈发憋屈了,刚想抬眸,阻止李叔对着他,便四处喷洒唾沫星子之举动,也可借此机会为自己辩解一番。
谁料,双目却强先一步地,接收到了李叔对他挤眉弄眼使眼色的信号。
彻底傻眼、彻底语塞的流楚暮:“……”
他虽对那再明显不过的信号顿悟,但也的的确确憋屈到了极点!!
生怕自己憋不住会失控,流楚暮心里还不停地宽慰着自己:我一个大男人……
挨些骂受些小委屈的,无妨亦无伤大雅……
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不必在意!!!
不知是过了多久,门外李叔对流楚暮的“阵阵怒骂声”,才随着趴在行宫偏殿围墙之上的两道黑影撤离,而渐渐偃旗息鼓。
……
晏茹适时走出门,唤他二人进屋去。
看着那扇木门缓缓合上,又瞥了眼手中端着的器皿,里边盛着的水,早已成了一盆“血水”。
又想起殿下咬牙强撑的样子,晏茹重重地叹出一口气,轻摇了摇头,还是转身离开了。
屋内。
李叔担忧急切的声音响起:“殿下,你可是哪儿受伤了?”
方才,与晏茹擦肩而过之时,尽管她有所遮挡掩饰,但,那盆“血水”“浩瀚如泉”,多少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李叔来此照顾慕容之珩的时间,与晏茹相较,并不算多长。
为求自保等待归国的那一日,为了不引人注目不招惹是非,也为了便于暗中能低调行事,慕容之珩一直都是以病秧子的模样示人。
因此,李叔对慕容之珩日常扮演羸弱虚弱之模样,也算是司空见惯了,但,脸色如此仿若煞白如纸……
李叔总共,也就见过两回。
一回是两日前,那时,自家殿下虽是脸色惨白不见血色,却是不曾受伤的。
至于还有一回,那便是今日了,脸色依旧是煞白如纸,正是殿下受伤了。
李叔不知慕容之珩受伤之其中原委,自然要替他担忧一二。
与李叔相比之下,熟知详情内幕的流楚暮,面上神情,则是显得淡然多了。
上回,他家主人来为他家殿下上药,可是被他碰巧瞧见了的。
眼下,他家殿下只是小腹处的伤口有些开裂,但与上回相比,确实算不上太严重。
更何况,他与自家殿下同为习武之人,他深知习武之人身上有伤,乃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尤其是,像他家殿下这般,心高气傲且不会轻易妥协,勤学苦练且不肯轻易服输言败之人;
事关习武,说他家殿下是在“用命拼、用命搏、用命练”,那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流楚暮轻叹一声:他家殿下受伤,频繁得他都快要习以为常了。
听见李叔恭敬而又谨慎的询问,慕容之珩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迅速升腾而起。
默了默,床榻之上半卧着的矜贵男人,才轻轻启着发白薄唇,出声宽慰道:“一点儿小伤。”
“方才,茹姨已替我上过药了。”
“李叔,您不必为我担忧。”
话虽如此,但,李叔看着受了伤,清冷气质都难减半分的男人,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连忙追问道:“那……”
“可是当真无大碍了?”
男人原先紧紧绷着的下颌线松了松,只微微颔首,便斜靠在了床头,没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