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令狐建柏一双稍带污浊的眸子,很快便找准了位置,顺着那十字架上、消瘦身影的道道刺目血痕,咬紧了牙关。
下一秒,他使上了十足的力道,狠狠地往那穿着“破烂衣裳”的囚犯身上,便是一抽!
此前,被狱卒抽打而疼晕了过去的男人,经此一鞭,身形再次无力地颤了颤。
男人猛地咳出了两口血,残留在口中的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淌成一片鲜红,浸染了破烂衣襟。
这一片鲜红血色,蓦然便与身上新得的伤痕一道儿,同前两日干涸了的暗黑血痕,形成了极尽鲜明之对比。
无需上前,无需靠近,远远看上一眼,便觉十分刺目!
令狐建柏抬手就抹了一把,因男人猛咳而喷洒在脸上的血沫子,眸光顿时又是森冷一凛。
他将长而细的皮鞭折中对折一下,再次上前去,企图,抵上男人因日渐清瘦而愈发尖锐的下颚。
奈何,“硕大毒鼠”终是身形无限宽,但身高有限长。
仅仅,凭借一人一己之力,自然是不足以如他之愿的。
唯有,靠着细长皮鞭之力,才得以达成他内心卑微至极的小愿望。
令狐建柏内心的暴躁感,再度蹭蹭蹭地膨胀升级。
他几乎是用着最恶毒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男人,恨不得,一眼便将他看穿!!!
令狐建柏一字一顿,恶狠狠地开口:“你可真是好样的!”
“看来,你还当真是块‘硬骨头’啊!”
令狐建柏抽空伸出了油腻肥胖的一指,指着摆在牢狱两边,排满的冷冰冰刑具,各式各样,一应俱全。
而后,相当笃定且愤愤然道:“若是换了旁人,受了老子这里的这些酷刑……”
“早就哭爹喊娘!”
“哭得撕心裂肺、声嘶力竭了!!”
“特么的恨不能当场给老子跪下,跟老子哀声求饶了!!!”
“你竟然,还能在老子面前,装出个模样来,给老子做到一声不吭?!!”
他敢肯定,他这一鞭,下手绝对狠!
无需去看,也能大致猜到,那伤痕究竟是会有多深!
而,在经受了这狠狠的一鞭之后,愈发凌乱的发丝之下,被活活折磨得只剩下一副皮包骨的男人……
却始终,是无动于衷。
莫说,是吭一声半声的了……
甚至,他连眼皮儿,也不曾稍稍抬过一下……
仅仅只是,苍白如纸的面色略显痛苦,难捱地向后仰了仰头。
这一举动,既是他疼痛难以抑制之缓和举动,也是想让恶魔都尉知晓知晓……
他这人,还好好活着。
他此举,不过无用功。
这一幕,似不屑一顾,又似叫嚣挑衅,更似轻蔑鄙视,“极力”刺激了,恶魔都尉令狐建柏内心的另一面——
他的阴暗面。
阴暗面随着起起伏伏的胸腔,不断放至最大。
仿佛,下一秒,令狐建柏便会真的再也忍不住,不顾什么问不出口的消息,直接抬手就杀了那块“硬骨头”!!!
狱卒就在一旁看着。
面上,仍是先前的那副恭敬神色,不敢外露半分情绪,不敢显露丝毫不屑。
心中,却忍不住地冷冷一笑:便是,都尉大人您亲自来,那又如何?
究竟还不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什么好值得,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在此处说三道四的?!!
令狐建柏对狱卒心中所想毫无察觉,只聚焦于眼前,见男人之惨状,他狂妄地大笑着。
那笑声,怕是恨不得能震天响!!!
“无妨!!!”
“你骨头,是硬得很!”
“但老子,倒是要好好看看……”
“你这条替慕容国办事儿的狗,到底能撑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