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疏离渐渐爬上她妆容精致的眉梢,厌恶之感从眉宇之间骤然横生,眉心也止不住微拧。
所有这些,无一不透露着,夏侯月影对那少女的不满与不喜。
甚至是,女子之间,毫无道理且不知由来的敌意。
良久,不曾消散。
眸光顾盼流转之间。
夏侯月影将凤眸视线转至车门身上,紧抿的唇瓣生硬地动了动:“掉头,我们回宫。”
“啊?”
还沉浸在美人美色里无法自拔的宋宜秋,听闻此言,一脸莫名,下意识问出了声:“郡主,我们不是要去观澜湖吗?”
“怎么,怎么又掉头回去了?”
听见自家婢女的声音,夏侯月影几乎是不可控地,将宋宜秋方才双目都看直了的模样,与眼下天真懵懂的小脸联系起来。
心头,当即没由来的升起一阵烦躁。
夏侯月影骤然将俏脸沉了再沉,冷冷地瞥了自家婢女一眼,语染不悦:“没什么。”
“心情不佳,不欲出门。”
原本还为不回去之事儿苦恼,只能一个劲儿安慰着自己,出宫不易,出宫也能出去玩上一玩的宋宜秋:“……”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自己呀!
想着出宫也还行也不错,甚至她都想好了,她一会儿要去哪儿要去买什么的宋宜秋:“……”
要不要让她的愿望,一下子都给尽数落空了?
闻此令人哀恸之“噩耗”,“失望不已”以致彻底无言以对的宋宜秋:“……”
她家郡主怎么了怎么就,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又一个主意的?
总归是,有些许的不爽了。
宋宜秋紧抿着唇,默默地将放在自家郡主身上的视线,“毫不客气”地收回。
紧接着,又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很小声地呢喃了声:分明就是郡主您自己,长得不如人家好看。
偏要,将气撒在奴婢身上作甚???
再说了,您不也贪恋人家的美貌么??!
怎么您就,只知道说奴婢一人,只知道凶奴婢一人呢?!!
“宜秋,你在说什么?”
余光不经意瞥见宋宜秋嗫嚅着唇瓣,一张一合地却不发出声。
夏侯月影低垂的凤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差点儿吓得宋宜秋打了一个激灵。
宋宜秋本就心虚,听罢此言,忙不迭地摇头摆手,生怕慢了会来不及:“没什么,没什么。”
在宋宜秋未曾留意的时候,夏侯月影置于身侧的纤纤玉手,五指不自觉蜷缩成拳。
死死攥紧的纤细手指,愣是缓了好半晌,才得以被其主人慢慢松开:这女子……
她总感觉,似曾相识。
却不记得,是在哪儿见过。
……
片刻之前。
公孙依依出了客栈,却没再戴那一顶素纱斗笠。
倒也并非,是她不想或是她不愿。
只因,景婉瓷领着一行人,毫无征兆地就入住了客栈。
本以为,景婉瓷不曾察觉到她们,不会那么快发现她们。
谁知,景婉瓷不仅是发现了,还十分紧着办事效率,直接了当地叩响了她的房门。
未曾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简直是,不要太直接!
更为始料未及的是:她家小师叔在大开房门的前一刻,狐狸眸极为快速地扫视了一圈。
在她眨眼的瞬息之间,她家小师叔一把拿过了她原本放在桌案上的斗笠,一个用力,扔向了帷幔之下的大床。
当时,亲眼目睹了自家小师叔一切举动的公孙依依:“……”
承桑夕颜的这一举动,顿时让公孙依依觉得自己像是在做贼一般。
但是,她都还没来得及冲她家小师叔发作,景婉瓷便出现了。
于是,直至出了门,她也没为了那一顶素纱斗笠,再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