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蓝哲羽应了声,加快了速度。
在服从命令的这一点儿上,蓝哲羽显然是要比其未来妹夫流楚暮,好了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儿。
分明是没自己啥事儿,也是与自己无关,却莫名其妙地意外躺枪了的流楚暮:……
……
上官冷陌那一边……
是打算进城去望月酒楼,寻慕容之珩的物料事迹当作“消遣”,过他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了。
而,公孙依依这一边……
则是,悄然陷入了一种未知结果如何的风波。
远远看着,那魁梧男人好似是从两扇陈旧破烂木门跨门而入了,公孙依依亦忙不迭地抬脚跟上。
分明,已然入夏了;分明,快到新夏中旬了;分明,外边望舒已穿过重重云层露出了半张圆脸,缓缓显露于人前……
按理说,白昼会愈渐拉长才是,光亮会愈渐延伸才是。
可是,那沿着沙砾混泥而砌成的泥墙,却仍是因透不进一丝光亮,而难以一眼望到尽头。
黑得叫人心底发怵,令人望而却步。
饶是,公孙依依早已在碧云山茅草屋,享受过不知几载的月光倾洒而下,也鲜少时候是自己去点烛照明的。
自认,是熟悉了一切,是适应了黑暗,是做到了几乎能与其融为一体,却也不及,真正做到了无所畏惧。
意料之外且又猝不及防地,阵阵叫喊声传来。
“都尉大人,小人知错了!”
“都尉大人,小人真的知道错了!!”
“还请都尉大人能手下留情,小人是真的知道错了……”
“是小人,是小人错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都尉大人!!!”
“……”
从里边断断续续传出的求饶声,伴随着相同的称呼,真可谓是此起彼伏,久久难消。
这声音,听在公孙依依的耳里,只觉有点儿惊悚又有点儿麻木,那似乎是被定在原地的躯体……
仿佛,都跟随那魁梧男人,到了一杀猪场外。
只可惜,公孙依依尚存的理智,清晰分明地告诉她自己……
这儿,可并非是什么单纯简单地宰杀牲畜的屠宰场,而是严酷残忍地迫害生民的行刑场!
愈是往里靠近,愈是往里走去……
那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便伴随着长杖棍棒一下又一下的“啪啪——”声,齐齐落下……
恨不能,直接刺穿人的耳膜,几欲震耳欲聋。
公孙依依全身精力都集中一处了,自然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从木门进来之后的点点变化。
与先前那轻车熟路进入此地的魁梧男人有所不同,公孙依依与其也是隔了好些距离的。
公孙依依从未来过此等地方,进入得是既缓慢而又谨慎。
致使,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亦有些难以辨识。
起初,还是一整块平坦泥地,进来之后,却慢慢变窄变长,变成了渐渐向下倾斜而去的“陡”。
“陡”在突然变化,公孙依依一时不察差点儿惊呼出声。
“陡”在凹凸不平,一如长廊道路两侧抬手抚上的泥墙。
杏眸看着,眼前伸手却不见五指的黑暗……
双耳听着,里边传来的阵阵叫喊求饶声,时不时还混杂着许多道棍棒狠厉落下之声……
鼻尖嗅着,这看似残破不堪,实则阴暗潮湿的行刑场,泛着阵阵霉味儿的牢狱,空气之中还裹挟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公孙依依——
从前,是慕容国大将军府的小小姐,受万人疼宠爱护,被捧在手掌心里……
之后,又成了碧云山承桑学院武学院的弟子,有她家师父放任自由,有她家小师叔霸气罩着……
这种,位于犄角旮旯的肮脏地方……
莫说是,真让她亲身经历般地踏足一两回了,便是听,她也是鲜少几乎是不曾听过的。
大多数时候,她只听闻过“监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