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暮雪颜从方才那一幕中彻底缓过神来,里边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令狐建柏依旧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口吻,“人都被老子给遣下去了……”
“你有什么新情况,有什么要向老子汇报的……”
“直说吧。”
令狐建柏对上流贵族一般的礼仪礼数,终究是不曾学到半分的,反而,还从骨子里引出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意味儿。
令狐建柏的本意是,抬起一条粗短的腿,架在另一条腿上。
谁料,却因那条腿太短自己双腿之间又叉开得太大,而没能搭上去。
台下,魁梧男人适时地垂了下头。
下一刻,因动作有所偏差而差点儿摔了个踉跄的令狐建柏,抬眸一看——
还好还好,他的窘相无人瞧见。
殊不知,魁梧男人面上不动声色,憋着心底那抹嘲讽的笑,暗自想着——
还好还好,不曾瞧见他人窘相。
魁梧男人佯装自己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不知道,仍是那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对其微微颔首行礼,道:“回都尉大人……”
“前些日子,您派属下和属下的弟兄们,暗中去监视的那位质子……”
“今日,有新情况了。”
不明牢狱内情况如何,只是将这一切悉数听在了耳里的暮雪颜,心中又是猛然一个“咯噔”。
质子……
莫不是……
牢狱之内。
两人的说话声未绝,对话还在继续。
令狐建柏当下听罢魁梧男人此言,却是再没了今晨那般的急切。
他作势轻轻地挑了挑浓眉,却是没什么幅度变化的,“哦~”
“是吗?”
“若是老子没记错的话,你今日一大清早才来过老子这儿吧?”
“若是有了什么新情况,那当时你怎么不跟老子如实汇报呢?!”
“若是真有了什么新情况,那当时老子问你你为何又说没有?!”
“总不会,你就非要等到了三更半夜,才能来向老子汇报么?!!”
令狐建柏的语气,慢慢地激动了起来。
他对于那慕容国来的质子小儿,原本就是关注得很,这人与他合作多年,也不该是不知道的!
况且,他今晨就召来了这人。
当时,他对此人所言是持半信半疑之态度的,他还亲自向这人过问确认了的!!
这人那时斩钉截铁地,非说没有新情况?!!
眼下这人却又来说有,他这是想耍谁呢?!!
相较于,令狐建柏深觉自己被人戏耍之后的愤怒震怒勃然大怒,魁梧男人面上依旧是无波无澜、不动声色的。
古铜肤色的坚朗面庞上,还布了有几道陈年伤痕,“回都尉大人,属下今晨不曾与您汇报……”
“并非,是属下有意隐瞒而不报或是属下有意为之。”
“而是,因为今晨之时,还尚未出现什么新的状况来。”
令狐建柏微微眯了眯眸,身侧也不由得攥紧了拳头,“那听你这意思是,在你回去之后,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魁梧男人毫无隐瞒之心,如实回复着,“回都尉大人,的确是如此。”
令狐建柏将信将疑,语气也有点儿半信半疑的意味,“那你先说来,给老子听听……”
“那该死的质子小儿,究竟又给老子整出了什么新的幺蛾子?”
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该死的”,隐于长廊里的暮雪颜,虽不能确定,他说的到底是谁……
但却足以,让暮雪颜对素未谋面却深觉阴险狡诈心思歹毒的令狐建柏,有了深深的厌恶与满满的怨恨。
这人是个什么人啊?!
竟也不知道,上秤去称称自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