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是该做得做的,不该做但能做的,他们都做了。
他们家都尉大人的恶趣味,向来是毫无征兆、骤然横生,且难以预料、出乎意料的……
那块“硬骨头”又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一如其诨名外号一般的硬……
唉……
世道之艰难可想而知,好好活着当真不易呐~
令狐建柏既是大手挥得豪迈,又是放话说得霸气的!
可几个狱卒,却是在令狐建柏吩咐完后,犹疑不决得,情不自禁而面面相觑了。
无人留意处,他们还齐齐叹息一声,也算是为那块“硬骨头”默默祈祷了一下。
令狐建柏施施然地抬头瞥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既不曾立即领命也没有马上动作,面色当即就不悦了。
毕竟是,无人回应的尴尬,再加上,无人理睬的窘迫这等大事儿……
令狐建柏深觉,“一向”以“强势”而“威震四方”且“凡事”都“说一不二”的自己,像此时此刻是在魁梧男人面前……
既失了威严,又丢了脸面。
原本,还居高临下、趾高气扬一般的脸色……
当即,差得那不止是一点半点而是差得不行,羞赧窘迫又不堪,愤慨难耐且不快。
似是,强行在自己变得菜色的脸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成功糊满了,他整张大脸盘子……
又菜又冷的……
令狐建柏那双幽深犀利的双眸,是眯了又眯。
最终,直接眯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缝儿出来。
但是,令狐建柏赘肉满满的脸上,褶皱深深的眼尾,有那么一抹余光……
还是不经意地瞥见了,牢狱之中还有魁梧男人这么个人,还在这儿人高马大地立着。
有个外人在,令狐建柏这才让自己强行隐忍按捺住了那一股,走上前去踹他们几个狱卒两下的冲动。
“怎么还不去?”
“都在这儿愣着做什么?!”
“是等着老子帮你们一起去扛吗?!!”
既然,不能走上前去暴力相待,令狐建柏还是选择了迂回之策,以疾言厉色对其催促。
变相地,显示展露着他的威严与所能竭尽全力给予的威压。
几个面面相觑的狱卒,终是在一阵阵阴恻恻的凛冽寒风从前边儿缓缓吹拂过来之前,有了动作。
其中,一资历较深年长一些的狱卒,领头恭敬地拱手作揖,忙不迭地出声应答:“回都尉大人,不,不必。”
“不必您来帮小的们。”
“只,只是……”
令狐建柏听到这儿又有点儿不耐烦了,他们一天天地事儿怎么那么多,对其拧眉大声呵斥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你小子有什么,就给老子说什么!!”
一天天地“只是这儿只是那儿”的就算了……
“在老子这儿,给老子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什么劲儿?!!”
领头狱卒一下子就被吓得喉间发了紧,原先口中积蓄满满当当的唾沫,正以迅猛之速一寸一寸地干涸着。
差点儿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余光往一旁看了看,始终立在那儿不曾变换位置的魁梧男人。
领头狱卒吞了吞唾沫,捋了捋舌头,这才缓声问了句:“只是都尉大人您确定……”
“您确定,要将那人给带上来么?”
别的不说,那人都被打成那般,早就体无完肤没一块好肉了……
虽说,他的确是没怎么看出来,眼前这位身形高大的男人,是他们家都尉大人的“贵客”。
但是,也毕竟他们家都尉大人亲口说的……
总不能,真让“贵客”看那位身上早已血痕遍布、血迹斑驳的“硬骨头”吧?
好歹也,也给那块“硬骨头”一个体面也别吓到了人家远道而来的“贵客”呀!
领头狱卒觉得,自己想的挺正常的。
至少是没什么错处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