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病症,唯有心病最难医。
那位姑娘醒来与否,当真是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弄人,弄人者,是造化,深深影响着人的,又还得是造化。
老郎中幽幽叹着气,蹒跚着步子往屋外去了,徒留,男人在里屋独自一人去面对所有。
惊惧、忐忑、惶恐、慌张、无措、不安,在这一刻,通通都落井下石一般,尽数涌上心头来。
偏偏,那只大手与那方帕子,此刻也是半点儿不听话,竟然敢胆大包天地就欺负起自家主人来了?
男人越是想稳住那只大手,越是想拿那方帕子给少女擦拭血沫子,那只大手与那方帕子就越是不想让男人如意。
饶是,男人怎么都控制不住那只发颤的大手,怎么都掌控不了那一方小小的帕子,怎么都擦不干净少女小脸蛋儿上的痕迹。
眼尾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却不是如同薄唇一般的浅绯红色,而是,猩红。
从眼尾逐渐蔓延至眼眶,牵扯起眼眶被迫开始蓄力,在眸底慢慢积蓄起了晶莹剔透来。
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有好几次,男人张了张嘴,却是无言出口。
男人也知晓,在这种时候自己应该开口应该是要说些什么的……
可,此时此刻,理智不再也容不得自己思忖。
沉默良久,都不知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男人好不容易才抛开所有,好不容易才思量了两下措辞……
但,在少女再度变得惨白的小脸蛋儿面前,一切却又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话到嘴边,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暮雪颜,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