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腾着,像是饿到胃袋在自己消化自己,又像是吃撑了几乎要让胃液灼烧着喉咙反涌上去。
耳畔时不时有尖锐的爆鸣声,仔细听就会听到窃窃私语,但那都是不应该听到的东西。
身体里的“气”——如果现在还有着东西的话——在不断往外流,这种生命的流逝感就像是他第一次开念的三分之一。
唯一的好处是他好像是隔着一层在感受这些,因此对外好像还是一副很正常的样子。
身体好像在造反,快死掉了,但没那么快。
在这种头顶悬着剑的生死之交,电梯发出了一声“叮”,这声音简直要刺穿耳膜,扎透天灵盖。
安摩拉多激灵着绷紧身体,大踏步走出电梯。
他感觉自己的脊骨在醋里泡过一样酸软,肌肉像是死肉一样毫无反应。
他拿着房卡刷开了门。
进房第一件事,打开窗户,无人机有序地飞进来。
安摩拉多把东西拿下来放在地上,没有把窗户再关上,这里就是附近最高的楼。
“还有一个点,比较远,就在你有权限的那个安全屋的电脑里,唯一一份需要密码的资料。”
安摩拉多锤了锤脑袋,物理回忆,脑海才不情不愿地转了一下给出密码。
无人机有序离开,安摩拉多进浴室放热水。
“好了,就这些,辛苦你了。”安摩拉多说完话摘下耳机,按下了专用的报废键。
他离开浴室,取下身上的包,坐在床上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电子屏蔽器。
看起来是要跟诺亚方舟再见了。
“等等,如果我说你叫我‘大角星’也可以。”诺亚方舟突然出声。
“我能留下吗?”它问。
安摩拉多顿住了,他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这件事不能如果。”
他坚定地把电子屏蔽器打开。
这个动作好像是什么开关,安摩拉多感觉自己脑袋一阵剧痛,像是被大卡车撞成碎末,又像是一个被吹爆的气球,剧痛让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电子屏蔽器摔在床上弹跳了两下,还好还是在床上。
随着疼痛的来袭,自身的生命流逝感消失了。
是好事,他苦中作乐。
有一阵无形的风缠绕住了他的整个身体。
很像开念,这种错觉在一瞬间让安摩拉多以为自己又获得了念。
少年沉默着蜷成一只虾米,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只是适应了一会儿就摸索着爬起来。
趁着眼睛偶尔看得见,拿起无人机送来的营养针和镇静剂先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