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摩拉多站在门里面听外面的人敲门。
他听出了一曲小调的节奏,那是杜林标的习惯。
他打开门,眼前的人映入眼帘。
灰蓝色眼睛,亚麻色长发,是一个非常温柔的配色。
只是他的五官非常不配合,眼窝深陷、三白眼、鹰钩鼻、薄到快要消失的嘴唇,面相又冷又冽。
他里面穿着白色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解开,跑的气喘吁吁,接着是灰色双排扣西装马甲,同色的灰色西裤,外面套了一件实验室用白大褂。
头顶是黑色不可更改的【杜林标】【海因里希·霍夫曼】。
“先进来。”安摩拉多给他让了位置。
一进门就能看到茶几上的咖啡山,是安摩拉多路过便利店买的罐装咖啡堆成的小山。
杜林标,一个狂热的咖啡爱好者。
杜林标丝毫不见外地摸了一罐,然后迅速抽手:“咝——”
他被烫到了,他摸的那一罐正好是加热过的。
安摩拉多关上门扭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哈哈直笑。
杜林标冷冷看着他。
安摩拉多不以为忤,三言两语就转开了话题:“怎么?终于检测到异常数据了?”
“应该说终于检测到正常数据了。”杜林标换了一罐常温的咖啡,打开仰头往喉咙灌。
“你又有多长时间没吃饭?”
“进实验室前吃了一顿,又没有低血糖,你真是装模作样。”杜林标对安摩拉多的关心很不感冒,在他看来,实验体就要有实验体的样子。
“进实验室之前?我记得你的最长记录是在里面待了三天吧!”
安摩拉多笑嘻嘻的,根本不以为意。
杜林标就是典型的经得起痛骂经不起夸奖的那种人,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要神经过敏开始毒舌。
“我之前去其他实验室,就和雪莉实验室共用实验体的那个实验室的C组,看到了研究员。”
研究员有自己的名字,只是对安摩拉多和杜林标而言,提到“研究员”一直都是那个人。
“……C组?”杜林标显然听明白了,他皱眉不悦:“他可真能混,在哪儿都是这样,凑凑活活的,一点志气都没有!”
“人各有志嘛,我提起来就是怕你不知道,现在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我就说你不要老那么说话,现在研究员换地方都不肯告诉你了。”安摩拉多看杜林标笑话的意思很明显。
“他那么信任你,你扭头就告诉我,你这个告密小人哪里来的脸还这么得意?”杜林标似乎也发现自己说话的立场不对,换了说辞。
“不肯告诉我是他没眼光,看看他的眼光都落在哪里了!”他拿空咖啡罐砸安摩拉多,被他一闪身躲过去了。
杜林标今年十九岁,虽然有一张还算俊俏的脸,但对外总板着一张死人脸。
这表情冥冥之中就给他增长了年纪,总有人猜他快三十岁了只是不愁生计,因而驻颜有方。
这会儿一生气就看起来生动了很多。
杜林标是研究员抚养的孤儿。
对研究员过量的憧憬让研究员不堪其扰,杜林标十六岁取得代号以后,他就赶紧收拾包袱走人。
杜林标对着别人都喜欢呲牙伸爪子挠,对着研究员却只会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