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清欢郡主受伤、段家小姐禁足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
在座的贵女又都是消息灵通的,自然对此事好奇得紧,当下又看到两位当事人坐到了一处,别提有多振奋了,一个个都坐直了身子,侧耳听着两人的对话。
可惜,这两人也不是傻子。
别人想看笑话,她们还能真给人看?那她跟戏台上的角儿还有什么区别了?
自是聊得热切。
你唤我一声姐姐,我叫你一声妹妹,谁也别想讨谁的便宜,谁都甭想看出她们的真实关系,没一会儿,贵女们就觉得无趣,纷纷收回视线。
两人的谈性这才淡了下来。
“真没劲儿。”
二公主没看上戏,心里憋屈得不行,撇了撇嘴巴,对着云初瑶道:“三妹妹,这儿闷得慌,还坐了个讨嫌的人,咱们出去透透气儿吧?”
许是夏日将至,天气越发燥热,待在外面倒也还好,微风一吹,还算清凉。
屋里却是闷人。
好在季家人也很老道,寿宴是没大办,待客却十分妥当,不但前院有宴席,凉亭还有人伺候,要是屋里待闷了,出去走走,也未尝不可。
左右都是体面人,不会四处乱窜,更不会往人家的后宅走。
“听说,季家的凉亭还摆了几十种花儿呢,”宋清欢抿了口茶,含笑出声,“二姐姐,不如同去看看?”
二公主翻个白眼儿,刚要说话,就听到段沁沁突然开口:“凉亭?”
“女眷这边倒是有两处凉亭,”她眉眼微弯,温声说道,“一处花红柳绿,好不漂亮,一处设有池塘,热闹非常,若是运气好,说不准还能看到两尾锦鲤戏于池间呢,只是不知道清欢郡主更想去哪一处?”
看似是谈季府的美景,实则是暗示自己跟季家人的关系更为亲密。
瞧。
季府有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绵里藏针,针针致命。
宋清欢的表情都僵了一下,捏着帕子的手也微微发紧,指节也微微泛白,挤出一抹笑,道:“我们也只是随便走走,没有非去哪一处的意思。”
说完,她才收回视线,起了身,对着一旁的二公主道:“二姐姐,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
二公主翻了个白眼儿:“你爱去哪去哪,离我远一些最好,懂吗?”
宋清欢脸色发白,却还是挤出了一抹脆弱的笑来,先对着云初瑶点头示意,而后才带着自己的几个手帕交离开。
等她走出老远,段沁沁才抑制不住心底的得意,勾唇一笑,说:“二公主,她们不去,我们去?”
“不必。”
云初瑶淡淡出声:“本宫喜静,不喜喧闹,还是不凑热闹了。”
说罢,她缓缓起身,那缕系在腰间的银色丝带也随之荡起,裙摆如波如浪,衬得她尤为淡雅,出尘得好似不在人间,段沁沁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云初瑶的身上,久久挪不开眼!
喜静?出尘?
简直可笑!
一边有意无意地穿了天青色的襦裙,引人遐想,一边又自诩清高,摆出一副万事万物都不入眼的姿态,何其恶心,一想到她的这身衣服和珩表哥的衣裳相仿,站在一处时,甚至恍似一对璧人,段沁沁的心里就压抑不住怒火,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