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子兰。”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又干涩,一句话没说完,眼圈都红了起来,难掩哽咽地说:“君子兰,不是皇姐的错,皇姐,你不要自责。”
云初瑶缓缓地闭上眼睛。
说不清自己是无奈更多,还是失望更多。
但她还是应了他。
八皇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稍稍放松,等云初瑶走远,他才垂着眸子,轻轻地重复着云初瑶的话:“……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良久,空荡的房间里才传出他若有若无的低喃。
“月、瑶吗?”
——
另一边,云初瑶带着自己的几个贴身宫女朝长乐宫的方向走去,因着正值雨后,地上还有些积水,几人走得很慢,一炷香的功夫儿,才走入主殿。
一进门,锦梅才吐出口气,有些忿忿道:“殿下,王常在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不会的。”
云初瑶摇头:“八皇弟不会放过凶手。”
锦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说:“不过话说回来,八皇子这个人,还是分得清好坏、懂得知恩图报的,刚刚奴婢在门外都听到他说的那句不让您自责的话呢!”
云初瑶一哂。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掩饰他看到虎头鞋上绣着的“月、瑶”二字罢了。
毕竟他也怀疑自己呢。
虽然云初瑶跟八皇子相处不多,但也知道他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哪怕他知道王常在的死与自己无关,他也会因为那株君子兰记恨上自己。
毕竟他是真的记仇。
前世,他得势以后,所有欺辱过他、欺辱过王常在、甚至选择冷眼旁观的人都遭到了他的报复,半个皇宫都被他清洗了一遍,这样的人会不恨自己吗?
恐怕不会。
谁让那背后之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呢。
王常在遭受的是无妄之灾啊!
云初瑶垂下眸子。
“殿、殿下。”
锦梅偷看了云初瑶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说:“那您觉得谁会是凶手呢?”
说着,她自己也纳闷了起来:“王常在日日待在自己宫里,连门都不出,会得罪谁呢?真是让人想不通。”
“贤妃有什么动作吗?”
云初瑶突然问道。
“贤、贤妃?”锦梅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凛,道:“回殿下的话,这些日子贤妃从未离开过钟粹宫,看着像是消停了。”
说完,她顿了一下:“不过她宫里的宫人倒是出入自由,还有一个去过太医院的婢子。”
果然是她。
云初瑶眸色微冷。
一个恨自己、还知道自己身世的人,除了贤妃,还能是谁?哦,不,她不但恨自己,也恨皇后和太子呢。
只是相比于皇后和太子,自己势单力薄,最容易让她下手罢了。
“继续盯着她,”云初瑶抿了口茶,缓缓说道,“若是消息无误,记得将它传给小八,想来他是需要的。”
“喏!”
锦梅低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