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云初瑶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一会儿,晋帝便收回目光,颔了颔首,声音沙哑地开口:“落座吧。”
呼!
云初瑶长舒了一口气!
因着是家宴,不需要讲究太多的规矩,贤王也有意让家中的女眷跟云初瑶交好,所以,云初瑶的周围倒也安置了不少贤王府上的姑娘小姐。
其中,贤王和贤王妃的嫡幼女清平县主性子最是温婉,说话做事也足够妥当。
颇得云初瑶青眼。
两人也是旧识,相处起来还算轻松。
“长乐妹妹,”清平县主眉眼微弯,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来,温声说,“这兔儿包是清平特意差人准备的,也不知道它还合不合妹妹的胃口了。”
“自然是合的。”
云初瑶笑了笑,才说:“毕竟我在京城可吃不到这么正宗的兔儿包。”
说着,她不自觉地抬起眼,朝云晏礼的方向看了去,见他正低着头,同他身边的贤王嫡长子小郡王说着什么,不由得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后,她的注意力就被晋帝和贤王的对话吸引了。
不得不说。
晋帝对云初瑶是真的重视。
要知道前世的晋帝也经历过刺杀,虽然没有坠崖,但还是丢了半条命,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怪罪过贤王的意思了,甚至连一丝怀疑都不曾有过。
要知道鹿城可是贤王的地盘啊,鹿山出现了刺客,最值得被人怀疑、最应该被人调查的人不就是贤王吗?
但是,没有。
晋帝从始至终都没怀疑过贤王,哪怕他身负重伤,哪怕他失去了半条性命。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因为出事的人不是晋帝自己,而是云初瑶。
哪怕晋帝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来,云初瑶也能从他冷漠的表情上,看出他心里的不爽,尤其他还听说了张少爷用言语侮辱云初瑶的事,作为父亲,他根本无法容忍,只是碍于宴上的小辈太多,他也不好驳了贤王的面子,只能暂且压下愠怒。
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这倒是意外之喜。
云初瑶心说,自己还没来得及挑拨呢,父皇就先一步迁怒贤王了。
真上道儿啊。
她唇角微勾。
不过话又说回来,云初瑶坐在下首都看出晋帝的不满来,那晋帝身旁的贤王还会察觉不到吗?当然不会。
但他只能佯装不知。
众人也都默契地没有挑明这层窗户纸。
就在云初瑶以为家宴要结束了,也再不会有什么热闹可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呵斥,紧接着,又是女子啜泣和守门侍卫低声劝说的声音。
云初瑶只觉纳闷,忍不住抬起眼,朝贤王的方向望了过去。
正看到贤王难看的脸色。
等等。
这道声音好生耳熟!
听着像是——
“谁在门外?”
晋帝眉头微拧,将手中的酒樽落到了桌案之上,发出了“当”的一声响,这声音不高不低,也听不出他的情绪来,却足以让在场众人都心下微紧,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贤王深吸一口气,用最平和的语气说道:“陛下,臣弟出去看看。”
“你去作甚?”
晋帝没看他,只淡淡出声:“李才,你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