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花得了提点,很快也镇定了下来,给周如桦帮腔:“你们整错了就整错了啊,该承担的责任自己担起来啊,不要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医生环顾四周,大声问其他病人和家属:“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什么?”
病人们都纷纷摇头。
医生看着原本杨森林坐过的位置。
一个空药瓶孤零零地坠在吊瓶架子上。
上头赫然写着魏定邦的名字。
杨森林打完吊瓶走了,周围没人看到杨雪花扯脱了橡胶管子又插错了药瓶的事,魏定邦的家属口口声声说就是他弄混了瓶,一开始就打错了药水。
他百口莫辩,颓然地回到了配药台,心里塞得跟什么似的。
送魏定邦去抢救的医生回来了,一脸后怕地跟他说:“王淳风,还好那人身体壮实,不然……今天只怕就出大事了。诶,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这是给人打错了药,心虚呢吧?”王淳风还没回答,杨雪花就抢先说话了。
“这不可能,王医生虽然年轻,但他为人最是细致,给病人下药之前会反复核对,不会犯这种显而易见的错的。”刚回来的国字脸医生孙定山立即反驳道。
“是个人都会犯错,这事实摆在眼前,魏定邦就是被你们打错了药给打抽抽了,你们再狡辩也没用。”杨雪花一张嘴,口沫横飞。
她是铁了心要把这黑锅扣王淳风头上。
吵架,她可是一把好手。
“我可怜的桦儿啊,等这个男人等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重新遇上了,就被你这个天杀的无良医生给搅和了,要是魏定邦抢救不回来,我桦儿这辈子该怎么办哟。”杨雪花把帽子扣实在之后,又开始哭天抹泪。
周如桦默默流着泪,大眼睛眨一下,那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扑扑的往下落。
瞧着可怜极了。
“谁说抢救不回来?人已经救下来了,只是需要住院再清下药性,后续再养一阵就能恢复如初了。”孙定山高声道。
“他明明不需要住院,更不需要受这罪的啊,这住院的费用,后续还不知道养身体的钱,谁来出啊?
而且我听人说,是药三分毒,这打错了药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其他影响,现在没发现的,要是之后又出事了,又该理扯不清了。”杨雪花一边抹泪一边道。
“他在医院里出的事,治疗费用我先垫付,养好身体检查清楚了我再让他出院。”王淳风道。
“咱们村里男人少,他要住院还得要有人照顾,现在正是秋抢的关键时候,他是咱们村为数不多的壮劳力,全村都指着他顶事儿呢。
这一下子就耽误了两个人,村里的粮再不收全都落地里了,到时候交公粮数都够不上。
这笔损失,你来担啊?”
“你们缺两人,我和王淳风去顶上,一下班就去你们村,连夜连晚帮你们抢收,这总该行了吧?”
指着靠这事狮子大开口整笔钱的杨雪花一下子惊呆了。
“这,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