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和平看了看她脸上那清晰的五根手指印,眼里满是内疚。
“那个,你刚刚骂我的时候骂得那么凶,为什么人家要打我,你又要冲过来帮我?”
祝艳眼向上一翻,没好气地道:“你是傻子,也是咱红兴钢厂的傻子,没有看着你被外人欺负了去也不搭把手的理儿。”
“说了不要叫我傻子。”杨和平不乐意地哼哼道。
“你明明就是个傻子,大家都叫你傻子,我都叫习惯了,不叫傻子叫什么啊?”
“我有名字,杨和平,你叫杨和平也行啊,非要跟着人家叫傻子啊?你这么大个脑袋,不能装点自己的主意啊。”杨和平气乎乎的。
祝艳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好吧,杨和平。以后不叫你傻子了。”
陆满月看着两个人闹完一场居然又和好了,止不住的笑着摇了摇头。
还真是跟孩子似的。
一个心智不成熟,一个是被家里娇宠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祝艳凑到陆满月旁边,小声问她:“我刚刚看你盯着人家手表看个不停,怎么,喜欢啊?喜欢的话,我给你整一个。”
“整一个?整得起啊?一块表几百块还要有工业券搭着才能买。”陆满月伸出手指点在祝艳额头,把她的脑袋推开了一些,“远着点,你口水都喷我脸上了。”
“等着。”祝艳说完这话就颠颠跑了出去。
陆满月愕然地看着她的背影。
杨和平抠了抠自己的脑袋,疑惑地道:“她哪儿来那么多钱买手表给你啊?”
突然,他又瞪大了眼睛,“咦,她该不会要去把隔壁那女人的手表偷过来给你吧?”
“应该不会吧?”祝艳为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家里父母和三个哥哥,虽然不富裕,可是因为受宠,性格也单纯。
陆满月不信她会去偷表。
过了好一阵子,祝艳都没回来,陆满月也有些坐不住了,正打算出去找人。
门外响起蹬蹬蹬的跑步声。
祝艳兴冲冲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钢笔,她笑眯眯地冲陆满月招手,“来,满月,把手伸出来,我借到笔了,给你现画一只表戴,想要啥牌子画啥牌子,想要好高级给你画好高级。”
陆满月被她逗乐了。
杨和平也用没打吊针那只手轻轻拍着被面,笑得眼睛都出来了,“哈哈哈,你说的整手表,就是这么个整法啊,笑死我了……”
祝艳哼了一声,扯过陆满月的手腕,先在上头画了一个圆,又在上头点了十二个小刻度,最后画上两个表针,加上两条表带线。
一个手表就完工了。
她左看右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杨和平:“你要不要,也给你一画一个。”
杨和平想了想,也伸出手腕,眼巴巴的看着祝艳,“祝艳,来给我也画一个,要那种跟小月月的一对那种表。”
“一对个屁,你到现在还没死心哪,还想撬人魏定邦墙角?哼,不给你画了。”祝艳收起笔,不理杨和平了。
“满月,等我挣钱了,我给你买个真的。之前在厕所里头,有两个女的在那边数钱,一张一张的全是大团结,我蹲在那边,羡慕得眼泪从嘴里流出来了。”
“祝艳,那俩女富婆长啥样?”杨和平突然来了兴致,两眼亮得惊人。
“傻子,你看你这样子,比我还没出息,我只是羡慕得眼泪从嘴里流出来,你是恨不得扑上去傍富婆啊。”
“我长得一表人才的,万一人家富婆就好喜欢我这种,她给我钱,我就转手拿回来养小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