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的本质是掠夺吗？

他不知道。

在常人看来，掠夺是一种很不好的事情，夺他人之利为己用。

它似乎总是能和贪婪、无情、奢欲等混为一谈。

秦明在心底拷问自己，我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曾经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中上演，饿肚子时的哭闹、爸妈宠溺时的快乐、家人在一起时的喜悦、吞噬精神力时的戾气……

自私有过，无私有过。

贪心有过，知足有过。

暴虐有过，慈悲有过。

……

秦明的心乱了，心底充满了复杂。

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我究竟想要什么？

我追求的是什么？

繁乱的心绪打破了秦明周身灵气的秩序，他身体里的灵气开始暴动，开始到处乱窜。

更是搅得外界的灵气也不得安宁，不停的冲刷他的身体。

可秦明此时却陷入了惑心障，外界的一切他已经无法感知。

狂暴的灵气不断摧毁他的身体，不过他的身体属性本就带有生命、修复的特性。

一边摧毁、一边恢复，一开始两方还能彼此僵持，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修复的能力总是要衰退的，毁坏之力逐渐占据了上风。

好在秦明如今的身体已经极为强悍，毁坏之力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但这种摧毁是持续性的，而秦明的身体也不可能始终坚韧，随着受到的伤害越多，抵抗能力也就越差，总是会被破坏殆尽的。

可秦明却始终无法走出来。

因为他的意识陷入了沉寂，他的精神力自然也被封锁在了识海中，纵使没被封锁，没有他的意识进行操控的精神力就像是平静的湖泊一样，是不可能主动灭掉岸上的大火的。

如果有人守护着他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想办法把他的意识拉回来，可现在他正在一个偏僻的地方闭关。

唯一知道他闭关之处的教员也只以为他要突破锻体境后期而已，自然也就没有为他护法。

所以，而今只能靠秦明自己走出来，而且，要尽快走出来，否则就算他回来了得到的也只是一个破烂的身体而已。

这也是控灵境武者如此之少的原因之一，这一步坎很难迈得过去，多少人被死亡的危险吓得退缩，而那些不愿退缩的人又有太多死在了这个过程中。

所以，明明只是一步之遥却困住了无数武者数年、数十年，甚至终其一生都不能一窥控灵境武者的风采。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明的身体开始往外渗血，他的意识还在挣扎，还没有挣脱出来。

突然，他手上的通讯腕表开始震动起来，通讯器的那头是他的妹妹，可是一次没有打通，两次没有打通，妹妹着急了。

妹妹联系了家人，家人也很着急，也在不停的联系秦明。

也许是血脉间的感应吧，秦明灵台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似乎是感受到了亲人的呼唤。

他的意识体看着面前的无数选择，似乎他只要选择其中任何一个就可以顺利突破控灵境。

可他面前都是什么选择呢？

是吞噬、是杀戮、是毁灭、是破坏……

他不愿选择这些，可这无数选择却把他围了起来，非让他选择一个不可。

在他快要沉沦妥协的时候，灵台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唤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