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林集团总部的办公室内,程墨林正沏了壶茶,惬意地品着。他这个人非常自律,下班后还要边喝茶边读一个小时的书,然后再去健身房运动一个半小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导致他年过半百,看起来却像三四十岁的人。
医生也说,只要没什么意外,程墨林八成朝着百岁老人的水平靠齐了。
管理学的书刚翻开没几页,一位不速之客连门也不敲,径直推门而入。
“老程,下了班也不放松放松,我认识你快二十年了,咋觉得你这活法这么无聊呢。”
程墨林抬头微微一笑,是他的老朋友林源。
“坐,先陪我品两盏,这茶呀是上好的龙井,负责万象广场的那个包工头送的。”
“得嘞,好东西你是一点不藏着掖着,兄弟我跟着你光享福了。”林源也不客气,拿起茶壶就一饮而尽。
“留着有啥用啊,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该吃吃该喝喝,及时行乐,省的老了惦念。”
程墨林被他豪饮的样子逗乐了,“诶你要这么喝下次可不叫你了,哪有喝茶牛饮的,你那不是渴了!渴了左转自己拿纸杯接水去。”
“好好好是兄弟我不配了,下回哥们自己端个暖水壶,装一壶凉白开。”林源也打趣儿道。
“话说回来留着咋没用呢,你不是还有个宝贝儿子呢?还说不留,你打拼半辈子,留下这偌大的家业,还不是留给小羽的?”
“一提他我就来气!”程羽恨铁不成钢地嗔怒。
“留着有个球用?我倒是想都留给他,这儿子从七岁,从七岁开始就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吃过什么苦,见过什么场面,都和这小子交代得清清楚楚,路都给他铺好了,我啥没教?到头来还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人家鸟都不鸟,转手弄了个什么家装设计工作室。我不让干,还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你说这,我有啥办法嘛。”
林源在一旁笑着劝解,“嗐,小羽啥性格咱哥俩还不知道?当初人家就是脾气倔,死活不听他妈和他姐劝,才跟你走了,小羽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多磨砺几年,也许就回过味儿了。退一万步讲,那家装设计公司不也和房地产息息相关嘛,万一小羽生意做红火了,咱兄弟俩还多个照应。”
“能把二十多岁的人叫成孩子的恐怕只有你了,我现在是生怕他生意做红火,这孩子啊,恐怕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能撞南墙回头就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只怕他回头的时候,我这把老骨头都土埋半截了。”
林源举杯宽慰,“去去去,竟说晦气话,咱干一个,不聊糟心事儿了。”
程墨林:“你要再按喝酒的路数来,下次这茶就没你份儿了。”
他在心底默默叹气,实际上,他不是不想给程羽自由发展的空间,但当徐寅入股墨林集团后,一切都悄然改变了,这家伙犹如一条虎视眈眈的饿狼蹲伏在程墨林身边,伺机而动推翻他程墨林,让整个集团改旗易帜。
因此,他想尽一切办法将集团的继承权牢牢握在手中,可如今程羽却想将它拱手送人,程墨林无法忍受这样的行为,他必须让程羽回头,哪怕是刻意刁难,哪怕会葬送程羽费尽心血开拓的大好前程。
“对了。”林源放下茶杯,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程墨林。
“光顾着聊你儿子,都忘了我这茬了。”
“这是啥?”
“日记,我在万象广场的施工现场住了一周,上到包工头的工期规划,下到农民工兄弟的饭后闲聊,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记了些,想把这块风水宝地做好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好在年底就能完工了,虽然被我逮到几个偷奸耍滑偷工减料的,但都危害不大。”
林源说着向前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