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看到如月哭,有些潸然,“我掏心掏肺地对她们姐弟好,她们可好,有了妈,就忘了我这个奶奶!她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哪天不是我这个奶奶照顾?真是一点不听话...”
米丰打断她的念叨,一手拉一个孩子,“行了,你不去就不去,孩子该去。毕竟是他们的亲妈。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无非是心虚罢了!”
沈春脸涨得通红。她心虚地看了看两个孩子,“当着孩子的面,你瞎说什么呢?要去就一起,别磨蹭了。米白也是,自己一个人把事办了不就好了,非要打电话回来...”
医院里,杜蔓已经赶到了,跟在米白后面东奔西跑。米白懒得管她,这女人脸皮比城墙还厚,无论怎么拒绝,她好像没听到。当然有她帮忙,事情顺利很多,她长袖善舞,又有钱财开道。
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赫然写着“心脏旧疾突发”,各个部门审核都通过了。看这大红章,米白一阵发蒙。苏素变成一只鸟,告诉自己是杜蔓害了她。杜蔓忙前忙后,丝毫看不出心虚的样子。他申请要解剖苏素的尸体,杜蔓也积极联系自己的老同学老朋友,结果就是心脏旧疾突发。
他问了岳父母,说是苏素的姑妈就是因为心脏病而死,这也算是有家族病史。米白迷茫了,感觉自己在做梦。苏素同自己母亲吵架,晕倒了住院了,几乎变成了植物人。苏素在自己面前是一只鸟的模样,告诉杜蔓给自己打了针。然后苏素死了。
“米白,喝点水吧。”杜蔓满头大汗,递给米白一瓶水,看他不接,自己扭开盖喝起来,“你别这样,我也很难过。苏素去了,你还有孩子,还有...我。”
米白抬起头,奇异的目光看得杜蔓心里一颤,差点露出异样。那个药是自己在威斯康星大学当交换生时无意间得到的,已经将俄罗斯老头放倒得到了自由,连美国人都没有查出来,国内的科技还不如美国呢,又怎么会查到她头上呢。
想到这里,杜蔓嫣然一笑,自信米白只是因为悲痛过度。米白越发相信自己不是做梦,苏素就是来过。但没有证据,又担心打草惊蛇,不知道杜蔓这个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只好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不说如月和流光如何伤心,他们的妈妈最终被拉入了焚化炉,成为了一坛骨灰。苏素的父母悲痛难耐,对米白嘱托了半天才由着苏素的弟弟苏昱接了回去。
“妈妈说了,她的愿望就是要跟青山绿水相伴,爸爸,我们把妈妈的骨灰洒到山上去吧。”如月抱着骨灰盒,对米白说道。
“月月长大了。”米白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这口气可不像八岁的孩子,苏素死后,月月以惊人的速度成长,懂得为他分摊,懂得照顾弟弟,却又聪明地不跟奶奶起冲突。
米白形销骨立,班也不上了,每日都在反省自己为什么把日子过成这样。公司让杜晋顶替他的位子,什么时候缓过来,什么时候去上班,公司永远为他保留职位。
米白打起精神,带着如月和流光开着车到了郊外的小山上。这里的小山连绵秀丽,景色优美,不远处的一座小山造型很奇特,一半石头,一半碧翠。米白决定沿着山脚的宽径将车开过去。
开着开着就觉得底下一空,车子失重,变得头重脚轻,一头往下栽去。这里明明没有什么坡地的,米白大惊,飞快打着方向盘往后倒,往后一瞥,孩子们坐在安全座椅上,如月怀里抱着苏素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