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听着高顺所言,先是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开口道:“嗯,不得不承认,你能够换个视角来看待此事,倒也确有几分道理所在。只是依我之见,就军法而论,这般处置终究还是显得过于从轻发落了些。毕竟,功劳归功劳,过错归过错,二者岂能完全相互抵销?无论如何,总得想出一种让人印象深刻、能起到足够警示作用的惩处方式才行啊!”
赵云话音刚落,就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的目光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这边。
高顺依旧面沉似水,那副稳重如山的模样没有丝毫改变,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然而,军法左监周即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显然对赵云如此严厉的处罚感到意外。
而作为当事人的甘宁,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心中暗自揣测着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处置,额头上甚至隐隐渗出一层细汗。
这时,只见赵云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将目光牢牢锁定在甘宁身上,缓缓开口道:“此次事件影响恶劣,除了要对你进行通报批评以及责令自我检讨之外,身为下属的锦帆旗长,还需停职一个月。在此期间,你暂且担任陷阵师师长的贴身护卫一职,成为畅之的随身保镖,每日最少得完成十次的命令,不得打任何折扣。另外,罚俸三年,以此警示后人!”
赵云的这番话如同重锤一般砸落在甘宁心头,让他先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毕竟相较于更严重的惩罚,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紧接着,他脑海里突然闪过“罚俸三年”这个词,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原来,甘宁来到武州时间不长,起初并未获得任何爵位。为了能够在武州安定下来,他耗费大量钱财购置房产宅邸。此后不久,他又与赵云的堂妹赵霞喜结连理。
虽然成婚之时收到了颇为丰厚的嫁妆,但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甘宁实在不好意思依靠妻子的嫁妆度日。尤其在尚无爵位、收入有限的情况下,三年的俸禄对于他而言绝非一笔小数目。
赵云并未将甘宁身上发生的变化放在心上,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自然,有惩罚必然就会有奖励。此次战役,我军斩获颇丰啊!咱们缴获了两万多件精良的兵器和装备,还有将近五千匹矫健的战马呢。不仅如此,我们还成功收编投降的士兵多达六千余人,更是活捉了敌军的主将。倘若这是一场对外征伐之战,那么毫无疑问,首功当属兴霸你呀!凭借这些赫赫战功,足以让你受封为关内侯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此番交战乃是自己人与自己人的纷争。那公孙度竟然无视制度,擅自加封自己为平州牧,但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算是大汉的臣子。依据律法规则来看待他们的行径,顶多只能给他们定下一个超越职权、越界行事的罪名罢了。要是这场官司真闹到了汉廷那里去,恐怕最终也不过就是双方相互推诿扯皮而已,想要真正明辨出谁是谁非、孰对孰错,实在困难重重呐!因此,这份功劳不得不打上折扣,而且还是一折再折哟。估摸着能够赐予你第九级五大夫的爵位吧,再加上你之前斩杀赤里所立下的功绩,兴许可以晋升至第十六级大上造!”
赵云的话语简洁明了,意思已然清晰传达。他表示在责罚完甘宁之后,对于应当给予赏赐和加封爵位之事,自然也是不会有所耽搁。这两者之间并无关联,一码归一码,各自按规矩行事。
听闻此言,甘宁毫不犹豫地立刻下拜,口中高声说道:“末将甘愿领受惩罚,大将军如此处置实在是公平公正至极,末将心服口服啊!”此刻的甘宁心中犹如春花绽放一般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