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絮还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的，她现在还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分不清现实和虚假了。

如果之前都是假的，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印象深刻的锻体和雷劫的疼痛，师弟师妹们做的难吃的饭菜，修仙时灵力在体内运转的感觉，玲珑塔经历的那些事都无比真实。

但这些如果是真的，那二饼去哪里了？

如果按照二饼的意思，她就算是通关了回到自己世界也会失去那些记忆，她此刻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实在是捉摸不透了，皱着眉思考表情严肃。

江槐书看柳絮的样子有些心不在焉担心的问：“你确定还好吗？其实也不用带我逛的，如果你不舒服可以多休息一下。”

柳絮回过神：“啊，没事。”感觉自己这样说有些冷漠，毕竟人家是被自家发小给拎过来的，又温吞的补了一句：“我也没吃饭，正好谢谢你。”

江槐书和柳絮进了电梯，他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毕竟柳絮也不怎么说话，一直冷着脸，他又摸不透对方的情绪，很难看出对方到底是不是在生气什么的。

江槐书打量着柳絮的侧脸，对方的眉眼很精致，头发的发质看起来好好，很柔顺，想摸摸看。

电梯叮的声音唤回江槐书的想法，他无语的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东西，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有这种想法，虽然别人不知道但这想法确实很流氓。

柳絮诧异的回头，有些疑惑为什么江槐书要给自己一巴掌，江槐书捂着脸尴尬一笑：“有蚊子。”

柳絮点点头，走了老远又才补了一句：“夏天蚊子是有点多。”

她其实不爱交朋友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不爱说话，要是不熟悉的人她不说话时常面无表情，别人就会以为她在生气，所以她都避免跟陌生人出行交流什么的，工作上的事可以说公事公办不嘻嘻哈哈，但私底下确实……

所以她在私底下见到不熟的人，就会硬接话茬，像个刚学相声的捧哏，捧是捧了，但实在让人接不下去继续说。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了。

柳絮很少去外面吃，基本上都是自己在家自己做饭，也就发小经常带她到处去吃饭之类的。

还好柳絮还算负责，还问了对方的忌口和喜好，根据对方偏好在附近选了家评价比较好的烤肉店，带着江槐书就进去了。

两人点好了菜在包间等着菜上来，期间双方都是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眼神接触，江槐书不敢看柳絮怕自己脑子里又蹦出些什么该挨打的想法，柳絮则是习惯性的垂眸。

林浅说她盯着别人看的时候很有压迫感，让她少面无表情的一直盯着别人，但柳絮又觉得说话不盯着别人不礼貌，所以她话就更少了。

菜上上来了，他们点的肉比较多，柳絮为了彰显自己的善意和服务员一起剪着肉，江槐书想接过剪刀柳絮没有给，他轻咳一声缓和气氛和柳絮闲聊：“我听林小姐说你也在警局工作啊？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问，你是哪个部门的呢？”

“法医。”

咔嚓，滋啦——

一块带着血的肉落在烤盘上发出声响，旁边的服务员哆嗦了一瞬。

江槐书嘴角一抽，看着柳絮苍白纤细修长的手咽了咽口水：“你……是法医啊，哈哈哈这么巧其实我的第一志愿也是想考法医。”

“那怎么不考？”

“没考上。”

场面再次沉默下来了，服务员只觉得平时上班都热得要死，在这一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冒冷汗，不是害怕法医，是觉得这桌气氛诡异，太尴尬了，一直处于冷场的状态。

“……”

柳絮思索片刻诚恳道歉：“抱歉。”

江槐书咧嘴笑了笑：“没事啦，主要是法医要背的东西太多了，我这个人有点不太聪明。”

“可是能当上刑警也很厉害了。”柳絮看着人说话的时候其实是认真的，不是压迫感，如果是聊严肃的话题可能是压迫感，但像这种夸奖之类的话，就会显得很真诚。

江槐书觉得这样的话从小到大也听过不少，可从柳絮嘴里说出来就觉得真诚多了，他脸有些红。

拿起桌上的菜单给自己扇风：“哈、哈哈，这里还挺热的。”

服务员询问：“需要给您温度调低一些吗？”

江槐书连忙摆手：“不了不了，等下出去一冷一热容易感冒。”

他瞥了一眼柳絮的穿着，对方穿着衬衣，看起来有些薄。

烤盘上已经烤好了许多肉和菜了，他招呼柳絮吃，自己也夹着肉往嘴里塞，结果烫得龇牙咧嘴，柳絮顿了顿，给他递水：“你可以等它冷一冷再吃。”

江槐书：……我活二十来年能不知道东西太烫要冷一冷再吃吗？这不是紧张吗。

他尴尬笑着：“也是哈……”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的阳光开朗大男孩性格在柳絮这里完全行不通一点，不对，是他在柳絮这里就突然阳光开朗不起来了。

两人吃了挺久的，柳絮吃东西很慢，江槐书甚至有些惊讶她这么能吃，震惊道：“柳老师这么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