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木遥没搭理他,径直往后院那间独立又有些破败的房间去了。
没错,他的屋子跟曾家几人的屋子并不在一处,他的屋子原本是搭建起来做杂物间的。
自从曾氏的二儿子出生后便以房间不够为由,逼迫他搬到了这儿住着,在这个家里连个下人都不如。
曾父见他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就要起身。
曾木遥淡淡暼了他一眼说道“别急,等我回屋放了东西再出来听你教训。”
说着就转身离开,回屋把身上的衣裳换下,这才重新走出来,找了个离他们远些的板凳坐下,他看着曾父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救了人,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要我反省?”
曾有福闻言饭也吃不下了,额上青筋直跳“你娘拼了命把你生下来,你倒好,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还觉着你没错,那河边围着这么多人,怎么别人不去救人让你一个小哥儿下水救?浑身湿漉漉的让人全看见了,你不知羞吗?把我曾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曾木遥了然了“我说呢,怎的还把我娘搬出来了,原来不是怕我有危险,而是觉着我丢了你的脸了,我衣裳穿得严严实实的,哪儿也没露出来,就算湿了又怎样?能看得到什么?丢什么脸?”
“别人爱说什么说去,我不在意,我也问心无愧。”
曾有福看他那副样子就生气“别人嚼舌根,说你闲话,你以后还如何嫁人,你弟弟的婚事就定在年底了,你让你两个弟弟跟着你一块儿丢脸吗?”
曾氏这会儿也在一旁假惺惺道“娘知道你这是怨着我们呢,虽说这亲事是你爹当初给定下的娃娃亲,本该是你的。”
“可这陆童生他瞧不上你啊,瞧上了你弟弟,他们家要换人我们也没办法啊,你自己没人要嫁不出去可莫要误了你弟弟。”
曾木遥想到了去年见到的那个陆童生,心里直犯恶心,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娃娃亲,即使这么多年被亲爹忽略,被后娘虐待弟弟欺负,却还抱着些许期待。
自己年纪小,明明是自己家却过得寄人篱下的日子,这么些年处处忍让着,原想着少说话多做事,忍到自己长大嫁出去了便好了。
直到去年见到了人期待便破灭了,从小便看人眼色过日子,如何看不出那陆童生是个表里不一的,端着一副人模狗样,私下里那双眼睛却是直勾勾的往曾木晴身上打转。
对自己虽说也是以礼相待,但对着曾木晴确是不一样的,是另一番体贴入微行事暧昧,这样的人不要也罢,他也不稀罕,谁知道嫁过去是不是另一个火坑。
好在曾木晴母子是眼瞎的,只瞧见人童生郎的身份,便巴巴的凑上去。
他们自己看对了眼,两方合计着把娃娃亲的对象换成了曾木晴,他爹听着曾氏母子二人一顿游说便答应了,丝毫不顾自己另一个儿子的感受。
从那以后,曾木遥便对这个家彻底失望,对这些亲人不再抱有任何期待,现在是自己怎么舒心怎么来。
反正依着曾氏的性子,绝对不会给自己寻好的人家嫁的,他也做好了不嫁人的准备,曾木遥便不打算再处处忍让了。
曾木遥没好气道:“说得谁稀罕似的,也就你们巴巴的把人当成宝了。”
曾父瞧他那副不知悔改的死鱼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这几日你在家好好反省反省,莫要出去了,等风头过去了我给你找户人家嫁出去便是。”
“我不要,你们能给我找什么好人家,若是实在是嫌我碍事就把我分出去吧,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反正你们同我在一块儿也不自在。”